“清晨,安岸一個人站在教室門外。抬頭仰望著天空,貪婪地呼吸著空氣,天空灰濛濛的,漸漸的陽光出現了,可是沒多久又被烏雲遮住。安岸心情百感交集,她像是被困在了什麼地方,怎麼也掙脫不掉,悶的快要發瘋了。
“為什麼天這麼灰?”安岸自言自語。
“你看陽光不是出來了嗎?”顧言突然出現在安岸面前。
“那又意味著什麼呢?”安岸自言自語。
“你想意味著什麼?”
安岸沒有回答。
顧言看著她,滿面愁雲和心事,他想一定和再生有關。
他便默默地走去安岸的位置,在她課桌上拿水芯筆畫了一個圓圓的笑臉,寫下“心情晴朗,天氣就晴朗了!”
上課的時候,安岸看到了那張笑臉,條件反射地對著那個笑臉也微笑了一下,但是用紙巾把那張笑臉連同那一行字都擦乾淨,也許是擔心被人看到造成誤解,也許是擔心自己的衣袖不小心會蹭到。
顧言給安岸遞了一張紙條,“看你最近很不開心?是為了他嗎?”
安岸只簡單地回覆,“好好上課,少八卦!”然後若無其事地,在她抬頭和低頭的瞬間,藏著不想跟其他人分享的心情,她只是不去想,用心聽課,用心做著筆記。
安岸在學校公用電話亭打電話給爸媽的時候,顧言出現了,就一直在不遠處就這麼晃悠,他知道自己若是離得太近被安岸發現,她一定會毫不猶豫地趕他走。安岸的電話打了好久好久,他都沒有離開,就這麼傻望著。最後安岸還是發現了他的存在,那一刻,安岸心裡不是沒有被他感動,可是她還是忍不住會想為什麼那個人不是再生。
有些人,就是沒有人可以代替的,儘管他不是完美無缺的。
再生出現在教室門口,他沒有上前喊住安岸,反而是他班的一個男生把再生寫好的一張紙條遞給安岸,問她:“週六你和再生一起回家嗎?”
安岸猶豫著沒有回答。
“和他一起走麼好了。”那男生看安岸沒有反應,又趕緊加了一句。
安岸勉強點頭。
再生傻站在原地,一動也沒有動。注視著安岸離開了,也沒有說一句話。他不知道安岸怎麼了,為什麼突然這麼冷淡,讓他不敢靠近。他只能每天空閒的時候來到她教室窗外,也不敢叫她出來,只是靜靜地望著她。他實在太想念她,每天要等到晚上回宿舍才能呆幾分鐘,對他來說已經遠遠不夠,他知道自己明明渴望更多。希幕的那番話他明明不願相信,卻細思極恐,不敢面對。
晚自習下課,安岸感覺有一個腳步緊跟在身後,回頭發現是顧言。
“你幹嘛跟著我?”安岸疑惑地問。
“我想送你回宿舍。”顧言一臉的誠懇,這些天他看到安岸一直情緒低落,有些不忍,就想陪陪她,他甚至起了私心,想趁虛而入。
“不行,待會再生就來了,我要跟他一起走的。”安岸的語氣裡透著堅決,就算她和再生之間有什麼問題,她也不容許別人近身。
顧言沒有說話,也沒有再跟著安岸。
天很黑很黑,安岸和再生同撐一把傘。
再生突然說:“終於下雨了”,表情有些無奈,也有些期盼。
安岸不知道他的意思,只是敷衍地“嗯”了一聲。
兩個人都各懷心事,也不知道該跟對方說些什麼,於是都沉默不語。直到顧言的出現,才打破了僵局,或者說是造成更大的僵局。
“安岸,這個給你”顧言突然出現在他們面前,雨滴從傘上瘋狂如瀑布般傾瀉而下,安岸和再生都愣在在雨裡,顧言把手裡的一盒包裝精美的果凍遞給安岸。
包裝上的“水晶之戀”四個字在路燈下發出媚俗刺眼的光,灼痛再生的雙眼,讓他忍不住別過臉。
安岸的本意是一口拒絕的,可是或許是雨水沖刷在盒子像一份真實的心意被大雨淋溼一樣上讓人不忍,或許是因為再生冷漠無言和毫不在乎,甚至都沒有朝她看。她有點生氣,更加覺得他不在乎自己,於是就賭氣收下了盒子,嘴上說著“謝謝!”,卻沒有一點收到禮物開心的表情,她的眼睛裡全是再生冰冷的側臉,她根本無心看那盒果凍。
顧言的手,停在半空中,安岸拿走了那盒果凍,像抽走了他最後的一絲血液,她的表情比不收他的果凍更讓他覺得自己是被徹底拒絕了,那種無聲的冰冷的感覺讓他不禁打了一個寒戰,和眼前的這個男孩比起來,他根本不值一提,安岸的心裡沒有給他任何的位置,他不怪安岸拿他當和再生賭氣的工具,他心甘情願,他突然冷笑了一下,轉身走了。笑自己到底鬧夠了沒有,笑自己給自己演了一場自以為動人的獨角戲,在這場戲裡,安岸和再生才是主角,他連做一個第三者的資格都沒有。
安岸和再生繼續往前走,誰也沒有開口說話。安岸看著地上他們兩個的影子,再生的傘竟然是握在以自己為中心的位置,就像是他一個人在撐那把傘一樣,傘的右邊站著安岸,左邊同等的留出了一塊空位。人家不是都說,若是愛一個人的話,他的雨傘是會向她傾斜的嗎?所以在他的心裡,她只是可有可無的吧。她這樣想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