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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決裂】

“回家的時候,再生對安岸說:“待會到了客運站,我送你進去就走,我還有點事要先走可以嗎?”

“好吧,其實你不說我也會這麼對你說的,總是等我上車了才走,太晚了。”安岸假裝善解人意,把那抹淡淡的失落埋在她轉身的一瞬間。感覺還沒多久的日子,她和再生之間怎麼就開始如此平淡了。

突然一個想法穿過安岸腦海:他該不會是去見青荷才要先走的吧?但是下一秒,她立刻覺得自己的這個想法太可恥了,她怎麼可以這麼想他,她應該要信任他啊。

晚上,安岸坐在房間裡,在那一盞昏黃的燈光下,用好看的信紙反覆思考著寫了一封。信的主要內容是希望他能重新考慮清楚,他和希暮還有她之間的關係,考慮清楚他到底喜歡誰,是不是真的喜歡她。他們是不是隻適合做朋友而已。她試圖要把她想要表達的儘可能詳細地表達清楚,可是最後到筋疲力盡還是放棄,最終草草了事,她知道文字和感覺還差了好遠的距離,那就像一個人的心到另一個人心裡的距離一樣,有時候很近,有時候很遠,但終究是有隔閡的。

可當她再見到再生的時候,卻看見他提著一個漂亮的禮袋,還有一個巨大的白色雪花掛片。他還是一臉的帥氣,路燈照在他的睫毛上,下眼瞼上一根根長長的影子,立體的五官把光面和暗面區分得明顯。她好不容易鼓足的勇氣在瞬間崩塌。

他勾著嘴角微笑著說:“安岸,這個送給你。”安岸反應有些遲鈍,緩緩地接過,她竟然忘記聖誕節了,那是他們在一起的第一個聖誕節。她把剛剛握在手裡的信抓的更緊了,偷偷塞進自己的褲袋,她不能就這樣把信給他,至少不是今天,更不是現在,她不能伸手去打一個對她笑臉相迎的人,何況這個人對她這樣用心,所以那天早早離開,是去給她挑禮物了嗎?

雪花掛片是安岸喜歡的六角形形狀,在路燈下,更加顯的熠熠閃光,引來了很多女生的注意,時不時傳來驚呼“好漂亮的雪花”。

這一晚的夜空同夏日裡的星空一樣,滿天的繁星,無比璀璨。在深冬的夜晚有那麼多的星星,是一個奇蹟。他望著擺弄雪花掛片的她的側臉,覺得特別美。

希暮來宿舍找安岸。

“這個糖給你吃。”她已經很久沒有對安岸露出那麼善意的眼神。

“不用了,你自己吃吧。”安岸的語氣還是很冷,她強忍著,怕一不小心自己就會軟下來,就會原諒她。雖然她沒有真的做對不起她的事,可是她也真的不想再和她糾纏不清了,她只想形同陌路,相安無事。

“我沒什麼意思,只是這個糖真的很好吃。”希幕似乎看出了她眉宇間的不安。

“真的不用了。”安岸的眼睛裡隱去最後一絲情緒。

她望著安岸微笑。安岸突然覺得那個微笑竟然如此好看,她不忍心再說什麼去傷害她。

“也許我們之間真的有太多的誤會。”安岸說。

“再多我也不怕。”希暮說完就走了。

她並不是真的想與安岸求好來的,她只是想翻篇了,只要表面不和安岸鬧得難看,那麼至少她還能繼續陪在再生身邊。她只需要跟再生表達和安岸和好如初的訊息,相信再生也會再次接納她的。

安岸長舒一口氣,轉身回到自己的床前,開啟禮袋,裡面是一個深藍色的盒子。拆開緞帶,一個透明的水晶飛機。她捧在手裡端詳了一會,又小心地放回原位,放在櫃子顯眼的地方。一切都來的太快太突然,她好久沒有這麼滿足地睡去了。

安岸還沉浸在昨晚的幸福中,去食堂的時候想著也許能遇到再生。果然老遠就看到他,然而他身邊還是跟著一個人—萬年都不變的那個陪在他身邊的人—希暮,他們面對面坐著吃飯,貌似很開心。

安岸真的生氣了,她真是不願意看到這樣的畫面,不知道說什麼好,於是掉頭就走了。再生看到了她離去的背影,心裡還是萌生出不好的預感。

晚上去食堂的時候,安岸竟然期待還能遇到他們,她覺得自己太傻了,為什麼要偷偷溜走,至少讓他知道她看到了,至少要上去狠狠地瞪他一眼,讓他以後再也不要來找她了。

果然,再生又和希暮一起出現在食堂裡,旁邊還有兩個同學,一男一女挨著他們坐。再生看到了安岸,突然站起來想叫住安岸,安岸看了他一眼,卻沒有用她之前幻想著的惡狠的眼神,她不是演員,沒有辦法按既定的臺本演出,她只能真情流露,流露出的是滿眼的失落,然後倔強地頭也不回地揚長而去。希暮看到再生直愣愣的眼神,問他“怎麼了?”

“沒事”再生坐下,目光卻沒有收回,希暮順著他的目光看到了遠處剛走出食堂門口的安岸,有一種慶典上彩噴被按下的那瞬間,五彩繽紛的彩條傾瀉而下。所以,安岸根本不是她的對手。

沒多久,再生出現在安岸教室門口,安岸從辦公室回來,經過他身邊卻視而不見,欲從他身邊溜過去。“安岸,安岸!”那是他第一次大聲地喊她的名字。

安岸停住了腳步。

“你生我的氣了?”

“沒有”安岸賭氣的說。

“那你為什麼不理我?”

“對,我生氣了,非常生你的氣。”

“怎麼了?”

“你真的不知道嗎?”

“我知道,中午我就知道了,是不是因為我和他們一起吃飯?”

“你知道嗎?你這樣我真的很尷尬,你不是說你跟希暮在一起是因為她是我的朋友嗎?現在她不是我的朋友了,你為什麼.......”

“我以後再也不跟他們一起吃飯了。”

“不是他們,是希暮。”

“那我再也不跟希暮一起吃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