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岸到了巖城的第一個月,幾乎把自己所有的餘額都給花光了。本來之前的工作工資就不怎麼高,也沒能存到什麼錢,到了巖城,什麼都要花錢,加上一些日用品要重新購買,手頭上一下子就緊了。加上自己剛上班,對銷售還不是很熟悉,沒有業績,自己壓力也很大,要是再不出業績的話恐怕只能走人了。
再生也很努力地找工作。“我下週一可以上班了。”再生胸有成竹地對安岸說。這段日子,他雖然嘴上不說,但是心裡很清楚,安岸的壓力並沒有比他小。他也覺得自己很沒用,拉著安岸跟自己一起受苦,但是自己又不肯跟家裡人說實話,不肯跟家裡人伸手要一分錢,所以只能委屈安岸。
“真的嗎?”安岸看著他。
“是啊,廣告公司。”
“太好了,我們兩個都上班的話,就不用擔心了,否則再過一個月我怕是連生活費都不夠了。”安岸突然鬆了一口氣。
“放心,不會沒錢用的。”再生安慰道。
“其實沒錢用還是次要的,我是擔心你,我感覺你壓力很大,每天都悶悶不樂的,你能找到工作我真的是太開心了。”
“還說我呢,我知道你也壓力很大。”
“現在好了啊。”
“如果真的做不了的話,等我穩定了你就換你自己喜歡的工作。”
“其實我沒有不喜歡現在的工作,只是我感覺是不是我能力有限,為什麼別人那麼容易出單,我卻做不到,都這麼久了,沒有一個客戶。”
“那是因為你沒有做過,相信我的,一旦你上手了,你一定會很厲害的,我知道你這個人。”
“喜歡能如你說的吧。畢竟要是一點成績都沒有,光拿個底薪我自己也不好意思呢,太沒價值了。”
“你現在不要想太多,這種事情要慢慢來的。”
週一上班的時候,過了一會,再生打電話來了,“安岸,你把家裡的鑰匙給我,我在電梯口。”
安岸掛了電話一頭的霧水,想是不是需要他回家拿身份證還是什麼的,於是沒多想就拿著鑰匙出了公司,到電梯門口,看到再生一臉沮喪的站在那裡等他。
“怎麼了?”安岸問。
“回去再跟你說,你好好上班!”再生接過鑰匙轉身就走。
但是安岸還是發現了他的異樣,他的眼睛很紅,她突然擔心起來,她還從來沒見過他這個樣子,那難以形容,就像是一個受了很大的委屈的孩子,但是又不肯把自己的委屈說出來。安岸知道,他一定是遇到了什麼不好的事情。
再生憋著一口氣,咬緊牙關就往出租屋走,他是不是抬著頭,任由風吹他的眼睛,否則會有透明的液體溢位來,他的胸口感覺快要炸裂了,但是他也不能哭出來,在他從小的教育裡,男人是不可以流眼淚的,所有就把眼睛憋得很紅很紅,就像急了眼的鬥雞一樣,身上的怒氣已經讓他幾近崩潰。
他渾渾噩噩地走在路上,除了知道要回去,他不知道他還能做什麼,他不敢看路人,生怕別人看穿他眼裡的心事。他也不敢去想別的事情,怕自己陷入另一種情緒的怪圈裡。他只能努力地保持清醒理智地頭腦,試圖幫自己分析問題,就像是安岸在遇到問題的時候,他幫她分析那樣,只是有時候,事情到了自己身上的時候,要理智地抽身出來看得清楚明白,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剛才的那一幕一直都在他的腦海裡重演。
“我們沒有要招這個職位啊?”一個男人坐在椅子上,一臉蔑視地抬著他高傲的下巴看著他。
“可是我是週五面試的,當時說的很清楚,還讓我今天帶身份證來,直接上班就可以的。我能見見之前的面試我的人嗎?”再生聽到男人的話有些錯愕。
“那是她沒有搞清楚,我們現在不需要你了,你可以回去了。”男人沒好氣地說,不給再生一點顏面。
“什麼意思啊?你們總要給我一個說法吧。明明就是你們招人我才來面試的。”再生也有些被惹怒了。
“我們不招了不招了,你走吧。”那男人顯然是不耐煩了,斜著眼,很無理地朝再生擺了擺手,就如撣身上的灰塵一樣充滿了不屑。
“你們這是耍人嗎?”再生質問他,皺著眉頭,他的拳頭不自覺地我握緊了。
“我是老闆,我說了算。”那男人繼續說。
“那你也要把之前的面試的人找來,我們把事情說清楚啊。”
“你有完沒完啊,你給我滾出去!”男人用厚重高亢的聲音喊了一句。
再生愣在原地沒有反應,或許是嚇到了,更或者是還有很多不甘心,所有沒有馬上離開。
“你還愣著幹什麼?聽不懂人話嗎?”男人指了指身邊的助理說:“你讓他出去!”
助理看老闆的臉色不對,趕緊走到再生身邊說:“不好意思啊,我們真的不招人了。麻煩你回去吧!”
再生看助理很為難的樣子,再看看椅子上那個面目猙獰的男人,特別委屈又窩囊地走了出去,這是他第一次被別人這樣*裸地毫無緣由地趕了出來。他一直想著,到底是哪裡出了問題,明明自己是面試了,還填了資料的,如果不需要的話為什麼跟他說週一直接來上班。就算後來是老闆覺得他不適合,大可以電話通知他的,為什麼一個正常的理由都沒有,他不是一定要做這份工作不可,但是這樣對待他似乎有些太讓人難以接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