蘭香無奈看著蘭芽,蘭芽笑道:“大姐,有人當冤大頭,咱就接著。你該怎麼做就怎麼做,多餘的料子和珍珠咱都留著,開春你就要出嫁了,找個首飾鋪子做一對兒珍珠丁香和珍珠釵花當嫁妝。”
蘭香的臉色又是一紅,如喝了醇香的美酒,久久回甘。
想及剛才於蘭花看向於蘭香的眼神,蘭芽心頭有種隱隱的不安,決定這幾日去查查前幾日的傳言,那個陳小志的前妻劉春華。
掩下蘭芽責成於方軍探查春華的事不提,再說蘭香,做完殷如泰的褙子並送到山上後,自己閒著左右無事,便幫陳小志也做了一件。
外面的綢子,用的就是殷如泰所剩的料子,盤扣是向蘭芽學習後自己動手盤的,每一個盤得都是分外的用心。
這一日,蘭香歡喜的拿著馬甲到了陳家,見陳婆子正忙裡忙外的做著吃食,忙放下包袱,搶過手裡的活計道:“大娘,我來幫你幹吧。”
陳婆子的眉毛微不可查的一皺,隨即不悅道:“十幾天不見人影,我還以為是嫌陳家的活計多呢!”
蘭香尷尬的笑道:“大娘,沒,沒有,這幾日家裡有些活計,所以就沒有來。我給小志哥做了件羽絨褙子,冬天可禦寒。”
說著,將包袱遞給陳婆子,陳婆子當即就開啟了包袱,見裡面流光溢彩一件上好綢緞衣裳,不禁喜笑顏開道:“這料子摸著流光水滑,可真是舒坦,就這一件?”
蘭香緊抿著下唇,低著頭,半天才喃喃道:“大娘,過幾日我再給您做得。”
陳婆子登時笑得一臉褶皺,熱情的將蘭香讓到了屋裡,將褙子遞給小志道:“小志,你快試試這件褙子,料子真滑溜,還挺軟乎,冬天穿著暖和不少,你爹穿上一件也肯定不錯。”
這是在點撥蘭香,除了做陳婆子的,還要做一件陳連的,一下子多出兩件來,蘭香實在想不出上哪裡去找這上好的雲錦,這可是王家生產出來專門進貢用的,在市面上想買也買不到。
蘭香輕輕咬了咬下唇,想要說什麼,見陳婆子對自己難得放晴的臉色,不由得又噤了聲。
回到家,蘭芽正指揮陶嬸子洗蘑菇、曬蘑菇。
蘭香在蘭芽面前轉了好幾圈,話到嘴邊又吞了回去。
蘭芽豈會看不出端倪,攔著蘭香回到了屋裡,一臉正色對蘭香道:“大姐,你剛剛去了陳家,出了什麼事嗎?”
蘭香搖了搖頭,又點了點頭,無奈道:“芽兒,我給小志哥做了一件褙子,陳大娘看著好,讓我給她和陳叔一人做一件,我沒有云錦的料子了,我記得前些時日殷少爺給了咱家一匹,你做了幾條帕子,姐妹幾個一人一條,我想用那個剩餘的料子給陳大娘做褙子面,你看,行嗎?”
蘭芽不由搖了搖頭:“大姐,你怎麼能給小志哥做雲錦的料子呢?那是進貢皇廷的料子,入了別人的眼,便會以為咱家與王家、甚至與卓家有莫大的關連。”
蘭香急得眼圈一紅道:“蘭芽,我,我沒想那麼多,只想著把最好的留給小志哥,沒想到一個綢子還有那麼多說道。”
蘭芽搖了搖頭,安慰道:“沒事兒,大姐,料子是殷如泰給你的,你只管做便是,別害怕。但是給陳大伯和陳大娘的,千萬別用好料子了,就用咱爹和咱娘一樣的普通綢子,不會太好,但也不會寒酸,在村裡也是數得上前的。”
蘭香點了點頭,熬夜將陳婆子和陳連的褙子也做得了,眼睛累得紅紅的,如同一隻楚楚可憐的兔子。
次日 ,蘭香頂著黑眼圈,喜孜孜的將褙子送到陳家,卻見陳婆子一臉的怒色,陳小志亦是一臉的陰鬱。
陳婆子有些不捨的看了看蘭香給陳小志做的褙子,見兒子臉色陰得不開晴,一狠心將先前蘭香做的褙子塞到了蘭香懷裡道:“蘭香,這個料子我們陳家可穿不得。”
蘭香臉色一窘道:“大娘、小志哥,我省得了,昨天三妹已經對我曉明道理了,我也曉得不應該用這種料子,回去我就換了普通綢子重新做得。”
陳小志一臉不悅道:“蘭芽倒是知道避個嫌,比你心機陰深。”
蘭香眉峰一擰,狐疑道:“小志哥,三妹的想法是多些,但八歲的女娃子,怎麼能說是心機陰深呢?”
陳小志不再言語,陳婆子不以為然的將蘭香後拿來的包袱打了開來,見給自己做的不過是尋常的綢子面,與雲錦面料不可同日而語,不由得撇撇嘴道:“不過是上不得檯面的鄉下丫頭而矣,還能咋受待見,一小塊上好的料子就打發了,沒給個珠寶首飾啥的?”
蘭香一聽,喃喃急道:“大娘,你咋知道還給了我珍珠?我聽得雲裡霧裡,到底咋回事啊?”
陳婆子眼睛一立,將兩個包袱全都甩到了蘭香身上道:“不要臉的娘皮,別出來丟人現眼,若不是我們陳家良善,怎麼會想娶你這個不知檢點的女子,快點滾回於家去,親事從此做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