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玉點了點頭,在蘭芽耳邊壓低聲道:“你與本郡主相熟,就開門見山說吧,我想要它,正好配我一件新做的衣裳。”
蘭芽忙施了一禮道:“如今郡主身材婀娜、面色紅潤,應當做些新衣裳,郡主喜歡,農女給編了新的絡子,明日 再送過去。”
蕭玉臉色一沉道:“我就喜歡這個。”
蘭芽無奈,將絡子解了下來,雙手遞給了蕭玉,蕭玉仔細的看了看絡子,別人讀不懂的眼睛裡,如海嘯,似狂風,怒火怎麼壓也壓制不住。
蕭玉不怒反笑,偷偷拉起蘭芽的手腕,在眾人看不見的寬大的衣袖中,將手腕上的紅珠手鍊滑在了蘭芽的手腕上,輕聲道:“本郡主從不奪人所愛,定以己之心頭好換之。”
待蘭芽解下珠串,蕭玉已經如風般的隨著沈輕東回了內院。
蘭芽解下手串,仔細看著手串,手串是大小均勻的紅色珊瑚,雕製成鏤空桃花球狀,最前端墜著一枚白色玉化硨磲,色彩鮮豔,香氣凝遠而古樸,即使放在現代,也當得上絕美難得。
無論是哪個女子看到,都會愛不釋手。蘭芽不僅是個女子,還自詡是一個貪財的女子,自然是比尋常女子更加愛上三分。
蘭芽只是狐疑蕭玉今日異乎尋常的行為,平時怡氣指使的她,對自己一個小小農女竟然態度如此的謙和,一個普通不能再普通的絡子,自己不到半個時辰就能編上一隻,還要她費力用心頭好來換?
蘭芽想破了頭,只能有一個原因可以解釋,便是這幾日給蕭玉食的是什麼玉肌丸,不僅讓她面板好了,腦袋也和其他中噬魂草的人一樣,變得秀逗了。蘭芽甚至堅信,如果再不給她吃解藥,蕭玉下次來跟自己換的“心頭好”,很可能是她的“然哥哥”,這個畫面,簡直不忍直看。
蘭芽搖了搖頭,將玉肌丸扔到了嘴裡一顆,似糖豆般咀嚼起來。
外莊恢復了平靜,內莊則是一翻風起雲湧。
沈輕東低聲問道:“表妹,你為何吩咐李統領私下處置了那個姓於的仙童?有很多事情雖然起疑,但還未加證實,她身上也邪門得很,切不可輕舉妄動。”
蕭玉冷冷的口氣回道:“表哥,我殺她自然有我的理由。”
沈輕東沉吟了半晌,眼睛瞪圓了驚道:“表妹莫不是知道了她與妹夫的事兒?”
蕭玉轉而驚詫道:“你也知道,還有什麼事?表哥且勿瞞我,一一道來。”
沈輕東將蕭然調戲傻村姑之事一五一十的說了出來,蕭玉本來只是懷疑蕭然與於蘭芽擁有一樣顏色與樣式的絡子,又聯想到蕭然曾在於家留連忘返,本著寧殺之勿錯過的原則,想將於蘭芽施一計或施二計給處理了。
聽沈輕東提及的事情,蕭玉便坐實了二人“苟\且”的事實,甚至藉著“中毒”在人前曖昧不清,讓自己這個郡主難堪,蕭玉不由憤然道:“原來,是我錯了,去年我發現他與小尼姑關係匪淺,時時見面,我要下殺手之時,然哥哥故意將視線引到柳紫鳶身上,現在想來,都是欲蓋彌彰,欺瞞於我,可恨至極。”
蕭玉將拳頭攥得緊緊的,即使手腕肥胖,仍能清晰的看到她暴起的青筋。
沈輕東搖了搖頭道:“表妹,此事需從長計議,你我身陷義莊,勢單力孤,聽說那仙童自詡黃仙姑弟子,手下有一群能言善打之人,現在她的人又研製出了治病的良藥,村民們對她甚為敬重。蕭然現在的態度也不明朗,不知會偏幫於誰,我們只能智取,不能硬碰硬。”
蕭玉沉眯著眼,拿起手中的絡子道:“我雖然中毒,可別當我是傻的。”
第二日一早,蕭玉早早的來到了外莊服藥,身後浩浩蕩蕩的跟隨著一群人。
吉良將藥給了曲兒,曲兒舀了一碗吉良打上來的井水,讓郡主和著井水服用,蕭玉嗅著鼻翼間難聞的臭氣,忙用帕子掩了鼻子,臉色甚為難看,慍怒道:“前兩日的藥丸都是香的,今日的藥丸卻是臭的,你莫不是想整本郡主?該當何罪?”
吉良忙狀似慌亂的跪在地上磕頭道:“郡主息怒,這藥丸中的一味藥引子本就是臭的,視病患嚴重程度加量,郡主若不信,差了人問其他患病的村人即可,就知道藥丸子是香還是臭了。”
蕭玉向身後的一個侍衛點了點頭,侍衛走入莊子各處,過了一會兒便迴轉回來,回稟道:“稟郡主,問過服藥的村人,屬下也親自檢驗了藥丸,果然的臭的,而且,比郡主的藥還要臭。”
吉良心裡罵完蕭玉祖上的祖上,嘴上卻忙回道:“郡主,您、您的藥方子,是加、加了特別香料的,去了一分臭氣,所以較、較村民的好聞一些。”心道,傻子,此藥丸是越臭越見效。
蕭玉的臉瞬間皺成了包子,就這,還“好聞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