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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二十八章 小別勝新婚

蘭芽點點頭道:“應該挺忙的,付良衡付公子和清石哥是同科進士,如今做了龍門縣的縣太爺,此次瘟疫聽說大受嘉獎,用不了幾年估計就要升遷了。清石哥的科考名次緊隨他之後,被分到哪裡做官了?是哪裡的縣太爺?你為何不跟著就任?”

一連串的問題丟擲來,問得林玉娘臉色微白,偷眼看著身側的劉秀才。

劉秀才臉色一赦,沒好眼色的剜了一眼蘭芽,一甩袖子進了屋子。

林玉娘這才搖了搖頭嘆氣道:“蘭芽,以後在公公面前切莫提及此事,相公雖然與付公子名次相近,奈何付公子的外公是知府謝大人,相公是寒門學子,怎能與之相較?為了相公通融,我陪嫁的鋪子都賣了,偷偷向吏部通了氣,吏部的人只說讓等著空缺,現在相公就在府城等訊息。”

以為考中了舉子便一勞永逸,原來還有這麼多貓膩,蘭芽不知如何安慰林玉娘,只有將護身符往林玉娘手心裡塞了塞道:“林姐姐,將這護身符還你,有了它,或許能保佑清石哥能早日謀得高就,你也苦盡甘來。”

林玉娘不再客套,將護身符接了回來,心中則盼著如蘭芽所言,讓相公謀得官缺,不求大富大貴,只求相公別在外面日日流連,頹廢無志,坐吃山空。

一大早,蘭芽正在與周公下棋撕殺,不分勝負,被一陣鬧鬧吵吵的聲音吵醒,似蚊鳴,如蛐叫,讓人心煩。

無奈的睜開眼睛,鷺兒正用力的推著自己,一臉的氣憤。

見蘭芽睜了眼,鷺兒急道:“小姐,你快看看吧,那不要臉的來了。”

不要臉的?誰?

蘭芽狐疑的披了衣裳出來,見到來人,口中碎念:果然是不要臉的。

來者何人,不是魚棠,還能是誰?

只見魚棠,一身寬袍鬆散,未扎板帶,只一條布帶束起。長髮披散,同樣只束一隻髮帶。

腳下趿著木屐,一隻高,一隻矮,走起路來,亦是一腳高、一腳低,甚是滑稽。

見蘭芽出來了,魚棠一臉喜色的奔至蘭芽面前,眼裡閃耀歡喜的淚花,似是小別勝新婚的戀人,喜極而泣.......呸,蘭芽啐了自己一口,什麼形容?小別勝新婚的戀人?

這個“催人淚下”的場景,蘭芽不好給對方一個熱情的“魚氏無影腳”,更不好“唾沫飛雨”讓人家難堪,難得溫聲道:“魚棠,你怎麼來了?穿這不合腳的木屐,路上辛苦了吧?”

魚棠眼睛瞪得如同一條垂死的魚,絕望道:“於姑娘,你這樣的溫聲細語,是不是對子棠有所圖?”

“魚棠!!!”蘭芽雙手手指捏得卡卡做響,一臉的威脅。

魚棠展顏笑道:“這樣子棠就放心了。”

蘭芽登時如洩了氣的皮球、霜打的茄子,對魚棠,自己還真是不可同日而語,面無表情道:“有事快說,無事閃人。”

魚棠堅定的點點頭道:“於姑娘,子棠的志向便是遊歷天下,母親己安葬,子棠也要走了,每年清明或上元節,子棠孃親的墳頭需要有人去添土拔草、燒紙焚香、擺供祭品、磕頭祈福......”

見蘭芽臉色越來越黑,眼看著就要發飆,魚棠忙擺擺手道:“別、別,我沒來求你,我是來求秀秀的...... ”

“秀秀?”蘭芽眼睛輕眯,裡面折射出一種恍然,這麼長時間,魚棠一直叫自己“於姑娘”,對劉秀秀卻是直呼其名,這其中,定是有什麼她不知道的故事或事故。

但秀秀與於大栓訂了親,此事不好促成,蘭芽搖了搖自己的胡思亂想,轉移話題道:“魚棠,你愛好遊歷天下,有沒有想過重新編修一本四國地理志,讓今人和後人都有個嚴謹的論據。”

魚棠眼睛一亮,一踏右腳,跺得本來紅腫的腳又是一痛,訕訕笑道:“此乃吾鴻鵠之志,己完成北蕭兩卷,當年南蕭王令人五年編撰完成,有其參照,吾願三年內編撰完成。”

倒也不是全然百無一用的書生,四國地理志編撰年限太過久遠,中間又有遷徙變動,參考價值己然不大,讓魚棠做自己喜歡的事,又是有意義的事,倒也不失為一件美事。

魚棠信心滿滿的去與秀秀道別,蘭芽則讓吉良準備了一個包袱,站在院門口等著魚棠,魚棠一臉不娛之色,秀秀並沒有與他見面,只是隔著門,答應他照看魚大娘。

蘭芽嘆了口氣,只怕木訥如魚棠,也不會察覺,秀秀也許也是喜歡上了這個木魚,奈何與於大栓婚約在前,魚棠木訥在後,秀秀只怕一片春心無處所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