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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零八章 另一番光景

劉清石眼色清眯,第一次如此正視不再是魚白的於蘭芽。少女一身荊釵布裙,和尋常的村姑別無二致,臉若杏圓,膚如凝雪,眉若柳彎,尤其是一雙如狡貓靈狐的眼眸,讓人捨不得移動。

身後十四五個人,威猛驍戾,眼若獵豹,一身凜冽的盯著劉清石,劉清石不噤打了一個寒噤,向身側衙役使了一個眼色。

衙役們心領神會,狐假虎威的將大刀一橫,將村民中包括紅杏在內的於家人、柳家人、岳家人等與蘭芽有些刮割的人全部推搡到了最前面,直抵功德石前,張氏與於友善更是被推倒在地,如同被拋在岸上的魚兒,掙扎著殘喘,又呆若木雞的看著變成女裝的、傳說中的“死人”魚白。

劉清石手摸著身側的功德石,眼前閃現曾經的過往,有少女為自己情傷而剔度的頭,有少女甜膩歡快的“清石哥”,有少女被燒前給他留下的二千五百兩銀子......一切的一切,無不詔示著對他的濃情厚意,令他甜蜜入心,銘記於懷,不得忘卻。

一切都將成為過往,在這塊少女為他出謀、出錢而豎立的功德石前,他要親手逮捕她,讓她身陷囹圄,再次受七年前的火燒炙烤之痛。

劉清石臉上難得的現出一絲不忍之然,嘴上卻狠戾道:“魚管家,不,我是不是該稱呼你為於蘭芽還是一聲妖女?”

魚白冷戾一笑道:“我的身份不重要,倒是劉大人的身份讓人分不清,我是該叫你作玉郡主的二郡馬,還是該叫玉郡主的面首或是騙色投機的倌公?”

劉清石臉色突變,如紙般的透白,狠聲道:“垂死掙扎,胡言亂語,其心可誅。如不束手就擒,本官定讓你親人一個一個在你面前離世而去。”

魚白看向海氏,給了海氏一個安心的笑,對劉清石微微一笑,笑得如此漫不經心、雲淡風輕,似乎二人所聊的,不是草芥人命,而是家常裡短、互訴衷腸。

少女笑了,舉起手來,攬了攬肩上的長髮,笑道:“劉清石,你當我,還是七年前的於蘭芽?這地若是負我,我毀了這地,這天若是負我,我捅了這天,你,若想成為我的對手,脅持我,掣肘我,你還得再修行上百年。”

劉清石咬了咬牙,命人將那鬼頭大刀第一就砍向那對癱在地上的張氏和於友善,張氏絕望的一閉眼睛,對生命不報任何期望,無論是做為魚白的夫人蘭香的祖母還是於蘭芽的親祖母,自己顯然都是一個無足輕重之人,甚至可以說是絆腳石,此命只怕休矣。

魚白眉頭皺起,剛要下令十三衛動手,於方軍見大勢不妙,已經邁步上前,攔住了衙役要砍下的大刀,屈膝給劉清石跪下叩首道:“大人萬萬不可。”

劉清石冷笑的看著於方軍道:“你莫不是如當年一樣,還想做於蘭芽的隨從小廝、鞍前馬後?”

於方軍搖了搖頭道:“大人誤會小的了,小的攔住不讓砍殺村民,是為大人著想。於家村中人,當年燒死妖女時,包括於友善在內,個個都是控訴妖女的證人,若是全殺了,沒了證人,口說無憑,大人拿什麼邀功請賞?”

劉清石暗歎自己糊塗,一見於蘭芽就想著擒殺她領賞,若是無了人證,於蘭芽便還是魚白,只是一個“逃兵”而矣,忠義王出面,象徵性的打幾板子了事,如何還能做實她妖女的身份,這些人不僅不能殺,還要小心保護起來,防止於蘭芽殺了滅口。

魚白感激的看向於方軍,於方軍微不可查的向魚白眨了眨眼睫,又向衙役中的衙役於方利眨了眨眼。

於方軍向劉清石拱了拱手,便帶著於家村村民走出祠堂,劉清石未加阻攔,只命人將於家三房海氏幾人押到身前,於方利一幅急於立功的模樣,狐假虎威的表情一攬無餘,親自將刀駕在海氏脖頸,只等著劉清石下令,再將魚白束手就擒。

魚白心領神會,唇角飛揚,似嘲弄劉清石的死性不改,又似嘲笑著劉清石的不自量力,小手在空中輕輕一揮,燕十三衛矯若黑豹衝入獵群。

其速度之快、武功之高讓眾衙役瞠目結舌,心驚膽顫、不敢迎敵。在蘭香頭上駕刀的小衙役嚇得一哆嗦,大刀從蘭香脖頸處掉了下來,疾向懷中的魚仔的頭上掉下。

說時遲那時快,於方利一個急撲,用手臂擋住了大刀,手臂登時血肉模糊,忍著疼痛,用另一隻手將魚仔迅速奪了下來,口中喊叫著:“這是重要證人!不能殺!!”抱著往回就跑,貌似要遞給劉清石,腳下卻是一絆,將孩子直接送到了燕十三手裡,還衝著燕十三可疑的眨著眼睛。

燕十三接過孩子,見對面的衙役眼睛抽筋似的看著自己,心中怒火中燒,特麼的,想要邀功請賞,門都沒有,上去一個窩心腳,正踹在了於方利的小腹上,於方利如紙鳶般的飛到了牆角,一下子磕在了功德石上,連叫喚都沒來得及,就昏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