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楚二人一時無語。
“透過近幾日四處大量排查,發現個新情況,你倆隨我來吧。”陳不凡邊走邊介紹道:“就在三孔古橋向南約有三里處,有一條牛頭溝,京兆府中的捕快頭兒劉維雲召水鬼下去一摸,竟發現不少大腿骨,咱一起去看看情況。”
“諾。”
春光明媚,水意潺潺。
一隊京兆尹捕快和一群水鬼模樣的男子蹲在地上曬太陽,見陳不凡帶著蘇子昂、楚天來到,連忙站起來相迎。
“陳捕頭,摸上來的東西全在這,你看看吧......”
一堆大腿骨和數個骷髏頭整齊的碼在岸邊,上面掛滿水漬和苔蘚,明亮的陽光輝映在白骨上,悄無聲息,散發著一片瘮人的死亡光澤,每一根腿骨,都等於一名幽魂在無聲訴說著一段悽婉故事。
陳不凡蹲下去仔細檢視,問道:“這些棄骨都是在什麼地方發現的,如何被發現的?”
捕快頭兒劉維雲道:“沿著牛頭溝的水流向上摸,一根根發現的,一直摸到澗水邊上,那裡水太深,水鬼兄弟們潛不下去便住了手。”
陳不凡道:“將這些棄骨帶回京兆府,讓府中仵作仔細勘查年月身份等,然後將情況稟報於我。”
“諾。”捕快們應了一聲,將棄骨搬起來,抬向京兆府。
陳不凡又和水鬼們詢問了兩句情況,回頭道:“兩位兄弟,順著牛頭溝向澗水那邊走走看看......”
春風徐徐,鶯飛燕舞。
三人一路踏著岸邊青草慢慢向上流走,蘇子昂道:“陳大哥,本派木真人有幾句話,不知當講不當講?”
“兄弟之間不要客套,有話直說。”陳不凡笑道。
“木師伯說,蝴蝶園女童遺骨案,案犯一定另有所圖,但眼下不到查詢兇犯圖謀的時侯。”蘇子昂簡單說道:“這些女童是歷經數年前後死亡,說明女童生前必在蝴蝶園附近某個地方停留過一定時間。”
他略一停頓,鄭重說道:“這個地方在那裡呢?木師伯猜測一定就在蝴蝶園附近。”
“有道理,咱眼下排查範圍太廣大,花費高不說,得到的各路情況也太多。”陳不凡停住腳步,沉吟道:“應當集中所有力量和人手在蝴蝶園附近仔細查,甚至可以請金吾衛派陣法師來查一下蝴蝶園的地下。”
蘇子昂道:“陳大哥,我有個大膽的想法。”
“快說。”
“咱們眼下見到的女童遺骨是否冰山一角,會不會有大量女童至今還活著?”
“對啊,咱們光顧著查死的,怎麼忘了這些女童或許還有活著的呢。”陳不凡眼晴亮了起來,道:“這便回去向田大人請示兩張搜查告示,先對蝴蝶園周圍所有住戶來個敲山震虎。”
“陳大哥又要使詐?”
陳不凡哈哈一笑,擊掌道:“對,就要詐上一詐,且看兇犯上不上鉤。”
翌日,兩份告示張貼在洛都九門。
一份是公告蘇子昂和楚天抓到三名殺手,並派人用囚車拉著兩名殺手遊街,一份告示上告知,蝴蝶園方圓三里範圍內,十日內禁行,生人勿近,嚴查三里內所有住戶,包括任何宅院和商鋪。
蘇子昂道:“陳大哥,你又要用我和楚師兄做誘餌。”
“哈哈。”陳不凡朗朗一笑,道:“正是如此,春風得意少年狂,從明日開始,你倆白天帶隊去巡街,張揚一點,越招人恨越好。”
他得意的說道:“最好讓藏匿暗處的案犯氣的跳出來砍人......”
古夏王朝京兆尹等同於郡太守,屬於四品官,負責洛都內外治安,牽扯方方面面,洛都中紫袍紅袍官員和王侯太多,歷代京兆尹往往莫明其妙獲罪,素有“五日京兆”的說法。
這種麻煩事太多的官無人願意幹,只得暫由刑部尚書田文林兼任。
王朝三省六部、寺、府、局、衛,全圍繞皇城左右,唯有京兆府在十字街附近開府,以便於百姓申報冤情,府邸十分破舊。
翌日辰時。
蘇子昂和楚天帶著黑紅相間的高筒帽,穿上交叉豎領青色官袍,胸前佩帶大紅花,帶領四名捕快耀武揚威的沿著十字大街一路巡邏,順帶張貼告示。
十字街繁花依舊,人流如織,熙熙攘攘。
“噼靂啪啪、”一陣鞭炮聲響起。
一大群路人依著鞭炮聲圍過去一看,只見十字西街新開一家妙月醫館,妙月館內站著三名年青女子,一個個掩著耳朵,望著館外四處亂蹦的炮仗一臉驚恐。
“哎呀呀......”一個上半身繡了一朵大紅牡丹花的男子一個滾兒搶進鞭炮濃煙中,捂著眼慘叫,“我的眼,炮仗炸著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