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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消失地 第二十五章

隨著科恩消失在沙漠中,整個雷德要塞被一束黑白相間的光芒包裹起來,所有經過雷德要塞附近的生物都被瞬間石化,就連風沙也無法浸透這層光芒,諸神迴響,這是雷德能使用的最高階防禦,即便是布拉特軍團長親臨也無法輕易破除這道防禦。

當諸神迴響啟動的一瞬間,雷德境內的所有氣息者就感覺到了這股強大的力量,還在洛神山脈的科倫和老者頓時感覺心頭一緊,看來主教已經知道了問題的嚴重性,維多,這個纏繞整個雷德數百年的夢魘,不曾想象他會重新出現在大陸。

“有人。”科倫剛登上馬鐙就感覺到在他們身旁不遠處有一支五人左右的隊伍在隱秘的跟蹤他們。

“他們跟了一路,像是一支斥候,暫時不要理會他們,我們要趕緊離開洛神山林。”老者自然也感覺到他們的存在,只不過一路上這支小隊只是悄悄的跟著他們,雖然不知道他們有什麼目的,但是也大差不差。

“為什麼不把他們…”科倫目露兇色的說道。

“不可,洛神山脈裡有一位前輩,不要輕易在此處殺戮。”老者及時制止了科倫的想法,招呼隊伍繼續前進。

“為什麼?”科倫不解的問道:“洛神山脈不是清修之所嗎?何曾聽過有哪位高人在此。”正如科倫所說,洛神山脈裡氣息純淨而且風景極好,在雷德尚未沒落的時代,許多人都會選擇來此處清修,洗盡一身戾氣,然後更加投入修煉,一直以來,洛神山都被世人當做是一塊淨土,哪怕後來雷德要塞遠遷,佈雷特也沒有輕易毀壞這裡,反而是和洛河要塞的雷德士兵一起阻止布拉特的破壞。以前科倫也聽老人們說過洛神山出過一位強者,在他死前回到故土將自身的氣息注入洛神山脈的每一寸土地,化為靈體守護著整座洛神山脈,但這也只是傳說,沒有誰真正見過洛神山裡有任何兇戾氣息。

“這裡,並不像你看到的那麼平靜。”老者淡淡的說著,回頭望了一眼漸漸遠離的深林,那隊人馬也在他們離開洛神山後消失不見。

“加快速度,我們的時間不多,得趕緊趕到西南大營。”老者目光如炬,神情堅毅。

當所有雷德人都因為諸神迴響的開啟惶惶不安之時,身處阿索亞斯的泰勒一眾並沒有辦法感知,或許是因為這裡的本源氣息將他們隔絕了。

隨著泰勒漸漸深入翡翠神廟,他自己都沒有感覺到,自己四周隱隱若若被一層淡藍色的氣息包裹著,跟在身後的艾玲和庫樂卻看得切實。

“神諭者,這是……”庫樂不由得吃驚,在泰勒四周形成的氣息層就是他曾在伊思主教身上看過的氣息外衣。

“這個孩子還真讓人驚奇。”艾玲也略有吃驚,氣息外衣對於她來說並不陌生,完成覺醒夠的氣息者當自身累積的氣息到達一定程度就會出現這種覆蓋全身的氣息外衣,不過並不是每一個覺醒者都能夠擁有,這需要自身體內的氣息有著極高的純度,極限氣息者為什麼那麼強悍,正是他們體內及其純淨的單氣息形成的氣息外衣能夠攻守兼備。雖然這並不是一個很難技能,可及其苛刻的要求讓擁有這種氣息技能的氣息者鳳毛麟角。

泰勒當然也感受到自己身體的變化,雖然他並不知道此時發生了什麼,他只感覺自己體內的藍色氣息濃度到達了頂峰,讓他不得不開始外洩氣息,在平常,外洩氣息是十分危險的,如果沒有掌握好氣息的外洩量很容易讓自己氣竭而亡,不過在此處本就是本源氣息所在地,他自然沒有了顧慮,況且身後還有一名大祭司和精通藍色氣息的神諭者,他更加肆無忌憚的外洩氣息。而這些外洩的氣息並不像平常那樣消散在自然界中,而是在他身體四周漸漸沉澱,最終形成了艾玲所說的氣息外衣。

庫樂先是驚奇,慢慢地開始覺得自慚形穢,每一次泰勒帶給他驚奇的時候,他就會覺得雷德與佈雷特之間那道難以逾越的鴻溝,雷德,這個鑲刻在他們生命中的榮譽之地,在庫樂心中慢慢變得動搖,他似乎有點明白神諭者當初離開雷德要塞的原因。

“神諭者,能問您一個問題嗎?”庫樂對自己身邊的艾玲問道。

“嗯?”

“當初,您為什麼會選擇離開雷德教會?”不僅是庫樂,在雷德教會的大多數人眼中,艾玲的離開都是讓他麼匪夷所思的事情。當初費蒙主教卸任後,伊思西艾爾家族的兩姐妹被指定為下一任主教,當時雷德皇室放權讓雷德要塞形成了權力高度統一的教會集權,也為她們二人順利過渡鋪平的道路,然而一場瑞奇門恩戰役徹底改變了兩個人,瑟戈瑞曲徑的打通不僅讓艾玲被全大陸所知,也讓她自己看到了什麼才是真正的氣息者,面對佈雷特祭祀教會各種各樣她從未見過的氣息者和那些氣息修煉技能,她明白了雷德需要的不僅僅是生存,更需要了解這個大陸,接受這些新事物。

“離開雷德啊。”艾玲意味聲長的說道:“看著眼前這個孩子,你不覺得我們雷德缺少了最重要的東西嗎?”

看著眼前的泰勒,庫樂心裡不是滋味,這一路他不止一次對於這個來自對面世界的少年充滿了感嘆,在泰勒出現之前,他也見過許多來自於佈雷特的氣息者,雖然驚豔,可也沒有讓他對於雷德的未來有所擔憂,而這名年輕的少年,淵博的理論知識和不尋常的氣息修煉,就連他一直引以為傲的徒弟貝多在他面前似乎也有些黯淡。

“可是主教和高層軍部不會同意的,雷德再也經不起如此動盪的局勢。”庫樂自然明白艾玲說的是什麼,但是現在的雷德自保尚且不足,人才青黃不接更讓那些人畏手畏腳,一直龜縮在要塞內,雖無近憂,但長此以往,這一代人消亡後,還有誰能夠保證雷德繼續存在下去呢?

“所以,我除了離開雷德表示抗議外,也不知道再能做些什麼,教會的高度集權,根本不會有人想要去改變,除非教會的人能夠徹底明白,不然,雷德…怕是撐不過太久。”艾玲無奈的講著,她何嘗不希望雷德能夠強大起來,可是熔爐城堡一戰後,雷德日漸衰落,再也無法踏出雷德要塞一步,面對如今的雷德要塞,她痛心,也自責。

泰勒不知道身後的兩人在說些什麼,只是好奇的看著身邊的一切,翡翠神廟他也只在古籍中見過,真的身處此地,他心裡萬分激動,這裡的每一處雖然沒有生命氣息,可充斥著的藍色本源氣息將這裡仍舊點綴的生機盎然,一切都是那麼不真實,如同夢幻之境。

“停!”就在泰勒無比沉浸時,身後艾玲的聲音突然響起,一瞬間,一隻手緊緊抓住自己的肩膀,無法再前進一步,原本凝聚在自己體內的藍色氣息也被驅散,泰勒這才清醒過來,看到眼前出現了一片巨大的晶石群,粘稠的藍色氣息從這些晶石中散發出來瀰漫在前方一條狹窄的通道里。

“這是?”庫樂也好奇的看著眼前這片晶石,緊縮眉頭。

“這是氣息結晶。”艾玲重新走到他們前面,示意他們原地等待,自己拿出法杖,開始吟唱。

“氣息結晶?”泰勒倒吸一口涼氣,數量如此龐大的氣息結晶,他還是第一次見到。氣息結晶在大陸之中雖然昂貴,但也不算罕見,多數形成在深山之谷與深海之底,開採難度較大,算是比較名貴的礦物。氣息結晶是一種自然形成的氣息晶體,純淨的本源氣息經過常年累積逐漸堆積成這種結晶,正因為如此,氣息結晶並不能直接使用,狂暴的本源氣息需要透過特殊的處理方式才能被氣息者使用,如果無意中觸碰到純度極高的氣息結晶,那麼氣息者必然會爆體而亡,所以眼前這一片巨大的結晶堆積而成的通道極其危險,龐大的結晶群不知道要經過多少年才能形成。

“泰勒閣下,暫時讓庫樂把你的氣息封印,你攜帶的凝氣珠也丟掉,你還沒有覺醒,沒辦法自由排程自己本源氣息,如果你被這些結晶的本源氣息牽引,怕是沒法活著出去了。”艾玲把他們拉走遠離通道,庫樂便開始實施儀式將泰勒體內的氣息封印,她則收斂氣息,獨自一人先試探著踏進通道,僅僅走了一步,她就能感受到來自四面八方的壓力,於是艾玲將法杖一橫,原本籠罩在艾玲周圍的護盾變成一把銳利的匕首,一點點劃破這些藍色氣息。瀰漫在空氣中的氣息就好像有了靈識一般,開始避開艾玲,往結晶裡鑽。

艾玲逐漸適應了壓力,看了一眼身後,約莫被護盾劃開的位置正好容得下他們三人,便小心翼翼的退了出來,庫樂的儀式法陣也釋放完畢,在他手中不停環繞的法珠被染成了深藍色。

“泰勒閣下,看來這裡對於你來說真是一個寶地,你的氣息濃度又提高不少。”庫樂可真是要嫉妒死了,相比第一次見到泰勒,在雷德要塞中,他為泰勒解除儀式的時候,現在的他已經成長了太多。

“這也全仰仗大祭司長,沒有此番歷練,我想自己永遠都無法體會這些。”泰勒說的確是真心話,雖然他用祭祀教會特有的修煉方式,但是如此迅速的氣息增長他還是沒有料到,相比原先孱弱的身體,現在他明顯變得強壯不少。

“庫樂,接下來你領著泰勒閣下緊緊跟在我身後,你主修的黑色氣息,對藍色本源氣息有天生的排斥效應,所以不到萬不得已,千萬不要排程黑色氣息,我的生命之矛能夠作用的範圍只有我身邊不到三步的距離,所以一定要跟緊我,泰勒閣下,過程可能有些痛苦,這種壓力我相信你是第一次遇見,如果堅持不住的話,我也救不了你,所以一切都只能靠你自己。”艾玲嚴肅的說道,餘光瞟了一眼泰勒,發現他的眼睛裡並沒有退縮之意,便回過頭來微微一笑。或許自己這次並沒有看錯人,如果他能活著出去,他必然會大有作為,因為這個眼神她曾經在另一個人的眼睛裡見過,他就是現任的佈雷特祭祀教會主教—裡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