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師傅這邊肯定沒有意見,也輪不到他有意見,當下又將小皇帝下旨誅殺鰲拜滿門一事說出。
傑書聽後頓時眉頭皺起看向胡全才,意思這道旨意能不能執行。
倒是不怕平南將軍賴塔敢造反,而是怕鰲拜他兄長卓布泰聽說燕京全家被殺會狗急跳牆,做出不可控的事來。
雖說叛軍主力是從中原北上,但西北戰局也相當重要,萬一卓布泰造反或者帶兵投降叛軍,必然導致西北戰局逆轉,如此一來本就不利的戰局就是雪上加霜了。
傑書意不執行皇帝這道旨意,只將鰲拜同其兄弟府上圍住,等大局定後再由三法司審理鰲拜兄弟子侄罪行,未想胡全才在那一臉認真思慮後,卻說除惡務盡,不將鰲拜兄弟子侄誅光,這幫人肯定會聯絡其他黨羽反抗朝廷。
並說若鰲拜兄弟子侄都在,其黨羽很有可能從中推選主心骨,使之成為第二個鰲拜。屆時又有卓布泰、賴塔等領軍大將支援,皇上很有可能再次妥協,使朝堂仍為奸賊所據。
誰會被鰲拜黨羽推舉成為第二個鰲拜?
胡全才指這個人就是穆裡瑪。
穆裡瑪雖然前年在西山吃了大敗仗,但畢竟也曾領軍打過很多勝仗,資歷又高,此人真把鰲拜一黨攏起來確是個極大威脅。
道理是這個道理,鰲拜被誅後“群龍無首”的鰲拜黨羽為了自保,的確有可能再推出一人同小皇帝打擂臺。
然傑書還是擔心誅殺鰲拜一族會讓卓布泰鋌而走險,釀成西北鉅變。
“京中大局一定,奴才以為屆時只需皇上一道聖旨即可使其束手就擒,王爺根本不必擔心我八旗將士會追隨卓布泰叛亂,他們不為自己考慮,也要為家小考慮。”
胡全才說的相當肯定,西北參戰的八旗除了西安駐防和甘肅一帶的駐防營外,就是卓布泰帶去的五千漢八旗兵。
這些八旗底層將士跟鰲拜一黨沒有多少瓜葛,怎麼可能追隨卓布泰造反呢。
何況西北還有西安將軍富喀禪、經略明安達禮、陝西總督白如梅等忠於大清的官員,有這些人在根本不必擔心卓布泰會反。
經胡全才一分析,傑書當下再無顧慮,原是想將圍殺鰲拜一族交由自己府上的侍衛去做,但不知為何目光卻落在了牛師傅臉上,繼而讓牛師傅帶馬上持他信物去尋正白旗的貝子董額,請董額等兩白旗的人去圍殺鰲拜全家。
“嗻!”
牛師傅沒有多想,當場應聲。
傑書又讓胡全才帶人配合內務府將內閣的一眾鰲拜黨羽控制住,等他解決塞本得三人後,再將鰲拜黨羽主要骨幹一一拿下。
事不宜遲,牛師傅同胡全才趕緊出府辦事,只兩人剛出王府,胡全才卻突然拉住牛師傅,低聲道:“鰲拜家財萬貫,王爺這是給了你一樁好差事。”
“是麼?”
牛師傅頓時樂了,是啊,鰲拜這個大奸賊家中那是財貨大大的有啊,偷偷弄幾件小玩意就夠他這輩子開銷了。
小皇帝旨意誅殺鰲拜滿門不就是抄他全家的意思麼。
如此,自個作為除奸大功臣順手撈一點是天經地義的事。
“胡大人不提醒,老牛我差點忘了這關節,多謝多謝!”
牛師傅也是上道人,當下表示一定為胡大人也悄悄摸上幾件。
胡大人自也高興,繼而變戲法似的從袖中摸出一塊刻有“一心”二字的木牌在牛師傅眼前晃了一下。
“什麼東西?”
牛師傅一頭霧水,這牌牌是幹什麼的?
嗯?
見牛師傅表情不似作偽,胡全才趕緊將木牌重新揣回袖中,繼而輕咳一聲讓牛師傅速去聯絡兩白旗的人,自個則迅速奔內務府。
“一心?嘛玩意?神神叨叨的。”
牛師傅不解的看著胡全才遠去,想半天也沒想出個所以然來,索性不去想打起精神,強忍身上傷痛,帶上幾名康親王派給他的護軍直奔正白旗所在東直門內而去。
卻不知胡全才遠去沒多久突然又停了下來,然後對跟隨自己多年的老家車伕耳語幾句,那車伕聽後忙駕車快速駛向安定門內。
那片區域是鑲黃旗居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