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胡全才手中拿著一把戒尺,那就更像了。
牛萬程和塔阿拜則是你看我,我看你,二人均不知胡全才葫蘆裡賣的什麼藥。
而且,這事似乎有點不對勁。
最終,還是胡全才帶來的反正好漢中一位稍有見識的義士開口打破殿中沉寂,其道:“王大帥是大周朝的國公,這皇位就算禪讓也當週朝小天子讓才是,與這韃子皇帝有何干系?”
言下之意禮法不對,主次不明。
要清朝的皇帝禪位給周朝的國公,這不關公戰秦瓊麼。
塔阿拜聞言也是反應過來,趕緊說道:“對,對,胡大人糊塗了不是?怎麼能讓五爺當滿清的皇帝?要知道王爺和韃子可是不共戴天的!”
“呃?嗯?對,對。”
牛萬程其實根本不明白有什麼不合理,卻是本能附和起塔阿拜來,因為他覺得前上司有點不地道。
大夥一塊乾的買賣,哪有不商量著辦的道理。
搶功也不是這種搶法啊。
現在好了,五爺到時候問起是誰“建議”小皇帝禪位,他牛萬程總不能厚顏無恥說自己吧。
“是做大周的天子還是做大清的天子,都不打緊打緊的是康熙這道禪位的詔書,有了這道詔書,王公可盡得清之天下,至於將來,我相信王公自有決斷。”
胡全才當然知道沒有清朝皇帝禪位給周朝國公的道理,之所以要康熙這道禪位詔書,除了向王大帥表明自己的擁立之心外,也是希望藉此幫助王大帥迅速平定北方。
禮法什麼的在實力面前,並不重要。
只要王大帥擁有北方,就等於擁有整個天下。
再加上明韓王所言的入燕京者為社稷共主,所以王大帥稱帝是理所當然的事。
連韃子皇帝都主動禪位給王大帥,不就是說王大帥才是真正的承天命之人麼!
擁立勸進之心,胡全才是認真的。
有了北方,論地盤與人口,王五實力遠在南方的武昌小朝廷之上。
各地降兵一收攏,莊奴一發動,兵馬這一塊也不比吳周差多少。
最重要的是年輕力壯的王五稱帝,遠比武昌吳三桂那個襁褓中的孫子更得人心。
但凡有點腦子,誰會願意支援一個娃娃。
就憑收復燕京這一條,王五就站在了天下反清勢力的最高點。
眾望所歸!
因此,這道禪位詔書必須康熙親自來寫,不能假他人之手。
那麼,必須想辦法讓康熙寫。
眼下,無疑是來軟的。
軟的不行,再用硬的。
“胡大人考慮的甚是周道,五爺確是世間真龍,理當榮登大寶!康熙是假龍,五爺才是真龍!”
塔阿拜腦子轉的也是快,當下上前也以恭順語氣請求小麻子趕緊寫。
“嗯”
牛萬程沒吱聲,但眼神明顯從剛才的震驚迷茫變得清澈許多。
五爺真當了皇帝,他老牛怎麼也能混個伯爺噹噹吧。
天地良心,當年要不是他牛萬程帶兵進山,五爺能從一喪家之犬變成今日的真龍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