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這個X事件，公安BU到底是怎麼定性的？”

在醫生辦公室裡，錢宇平首先問出他最關心的問題。

“目前沒有人能夠給出權威性的結論。特種事務處已經組織了多個學科的專家來討論此類案件，但眾說不一，誰也無法說服誰。”

“有沒有比較傾向的看法？”呂強也關心這個問題，想破案你總要先確定這是個什麼性質的案件吧。

“現在比較佔上風的觀點有兩個，一是毒品說，認為是某種尚未了解的新型毒品造成的。依據就是美國以前曾出現過某種毒品，癮君子吸食之後會嗜血，發生過多起癮君子撕咬無辜者臉部的案件。”

“還有一種說法是，有人掌握了更強大的心理暗示手法。”

“哦，為什麼會有這樣的論點？”

“在X事件中還有一個共性，就是嫌疑人都會表現出異於常人的能力。比如這次的嫌疑人，屍檢證明她至少近距離中了十一槍，但她依然能挺立不倒。這樣的情況在另外一些X事件中也有發現。還有一些案件，由於嫌疑人爆發出不可思議的體能，甚至從幾乎不可能的情況下脫逃了。”

劉飛繼續說：“在對被擊斃的嫌疑人屍檢時，我們都發現一個現象，就是他們體內的腎上腺素含量都極高，已經遠遠超過醫學上認定可以致人死亡的劑量。包括今天這名嫌疑人，屍檢結果她體內的腎上腺素也嚴重超標。”

“所以專家們認為這是藥物的作用？”呂強問。

“是的。但是從以往的屍檢中，沒有發現外部注射腎上腺素的痕跡，也找不到能刺激腎上腺素分泌的藥物殘餘。而且按照死者體內留存的劑量上看，如果當時真有這麼大劑量的腎上腺素，人早就死了。所以藥物說也缺少堅實的證據，專家就暫時定義為目前尚未發現的某種新型毒品。”

“體記憶體在大劑量的腎上腺素，是否能解釋嫌疑人不同尋常的表現？”

“從理論上可以解釋一部分。比如醫學上就有記載，一個女登山者和她的丈夫一起登山，半途中他丈夫的登山繩斷了。危機時刻，這位女士用牙齒咬住她丈夫的登山繩，硬是以牙齒的力量吊住了一個體重超過80公斤的成年男子。直到半小時後直升機趕到救下她丈夫。”

“還有一個年輕的媽媽，在廚房做飯時突然看見客廳裡的幼兒爬上了陽臺，即將跌落十五層樓。情急之下她從廚房衝到陽臺邊抓住了即將跌落的孩子。據後來專家測算，她當時的速度已經破了世界百米衝刺的記錄。”

錢宇平聽得有點入神：“這麼說，這不就可以解釋嫌疑人突然表現出來的超出常人的能力了嗎？”

劉飛苦笑一下：“錢市長，剛才不是說能解釋一半嘛。腎上腺素可以刺激人的潛能，讓人爆發出比平時更強的力量和敏捷。但腎上腺素的副作用極大，超量的腎上腺素對人的心臟等要害器官傷害非常大。前面說的兩個例子，兩人在危機解除之後都死亡了。。。。而那幾個逃脫的嫌疑人，我們有充分的證據他們還活著，這在醫學上幾乎是不可能的。”

“會不會是他們經過了特別的訓練？”

“我們仔細查詢過嫌疑人的過往，都沒有發現他們曾接受訓練的痕跡。軍方也有專家參與了專案組，據他們講，最頂級的特種兵，在經過嚴格訓練之後，可以承受比常人更多劑量的腎上腺素刺激，以激發一時的戰鬥力。不過，即使是他們能承受的劑量，也遠遠小於屍檢時發現的嫌疑人的劑量。”

“對了，之所以把6.16案件歸類為X事件，是因為剛才我得到訊息，那個開槍的喬路東體內的腎上腺素含量也嚴重超標，雖然沒有達到被擊斃的嫌疑人的程度，但也超過了醫學上的致死量。。。。他現在同樣陷入深度昏迷，正在公安醫院搶救。”

錢宇平與呂強對視一眼，苦笑道：“即使有這些匪夷所思的情況，我感覺還是因為我們目前尚未發現其中的科學原因。總不能將這些案件歸於迷信吧。”

“那倒不至於，畢竟科學領域還是有很多不解之謎。”劉飛回答這個問題的時候也有點底氣不足，屋裡的三人都知道，大家都是黨員，黨的信條之一是信奉唯物主義。

而且人類社會發展了幾千年，科學早已佔據了上風，即使再離奇的案件，也沒人敢輕易做出顛覆世人世界觀的結論。

夜已深，雖然劉飛帶來的訊息很震驚，但錢宇平畢竟年紀大了。和劉飛、呂強商量了一下後續要開展的工作，讓秘書通知司機把車開到急診大樓門口。

在走出醫生辦公室的時候，三人看見原來聚集在大廳的鬱叢海等人都不見了。

錢宇平的秘書主動解釋道：“京城的腦科專家已經在總院的遠端影片會診室集合，鬱總請的美國腦科專家也跟醫院的視訊會議進行了連線，他們正在樓上視訊會議室開會診會議。”

錢宇平點點頭，本來想上去看看。但猶豫了一下還是決定算了。畢竟一來是真累了，二來剛才把鬱叢海得罪的不輕，他也不想上去看鬱叢海的臉色——好歹也是津北的高官，何必自找沒趣呢。

他吩咐秘書：“這樣，今晚你辛苦一下，幫我在醫院盯著，有什麼事情你負責協調一下。”

“是，錢市長，您早點回去休息吧。”秘書自然沒有二話。

。。。。。

清晨第一縷陽光終於灑向津北市，沉寂了一夜的城市開始復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