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蘭揉了揉痠疼的眼睛,在心裡頭嘆了口氣。
“終究是個被無端牽扯進來的可憐人,若是能保住她的命,我這心裡也舒坦些,別說這些人了,祭祀大典在即,李思如今怎麼樣了?”
早在那日李思和春衣一起來到金城以後,李思就被送進了那家妓館,雖然徐蘭每日都送些藥過去給她續命,可聽裡面的人說,她這身子骨始終不怎麼太好。
再加上她怕這個小丫頭跑了,萬般無奈之下,只能讓春衣跟在她身邊伺候。
如今這一轉眼,三個月都過去了。
“李思姑娘吃嘛嘛香,現在的身子骨比之前好多了,奴婢前些日子看她跳舞,那頭白髮跳起來舞,真是美豔極了。”春衣再說這話時,那張小臉紅撲撲的吐著一臉的驚羨。
可隨後她像是想起什麼一樣,小臉一沉。“只不過她大哥前些日子來信了,李思姑娘看了之後哭了好半晌,小姐,當初你怎麼那麼輕易的就放過了李家兄妹?如果不是他們,你有怎會被那些人抓去?”
徐蘭聽了這話,只得搖頭苦笑。
當初,她離開北山郡過於匆忙,好多事情都沒處理穩妥。
如果不是有這個李思在手,她大哥也斷然不會那麼快的招供,更不會牽扯出後面的那麼多條大魚。
說到底,李家兄妹也算得上是乾脆爽快之人了。
心中如此想著,徐蘭感慨的說道:“雖說做錯了事情就該受到懲罰,但是罰也罰過了,總得給人家一條生路。李大哥如今在趙睿手底下做事,寨子裡的那些人也不用在為生計發愁。北山郡現如今也算得上是其樂融融,如今啊!我只想過那些平平安安的小日子。”
當初她從那個小村子出來,一門心思的追尋宏圖之志,可如今看來,平平淡淡,才是最好的。
就在主僕二人在屋子裡梳著頭,聊著天兒時,這一間院子的外面,有一輛馬車停了下來。
司空手裡搖著摺扇,跟在他身後的陸柯手裡,拎著個食盒,隔著老遠都能聞見飯菜香。
主僕二人出現在這巷子裡,周圍的人忍不住嘖嘖稱奇。
畢竟像是他們這種身份,出現在這偏僻陋巷裡,實在是稀奇。
陸柯上前敲門,春衣隔了好一會兒才終於開啟了門。
可她一看到門外,站著這倆人,臉頓時就是一沉。
“司空公子,今兒怎麼有空來呀?這一大早的,什麼風把您給吹來了?”
春衣說這話時,那叫一個陰陽怪氣。
她自然是知道自家小姐的心思的,非梁魏不嫁。
可每次一瞧見這司空這麼上趕著湊到跟前兒,她就恨不得掄起掃帚把人趕出去!
陸柯碰了一鼻子灰,他轉頭看了眼司空,伸手摸了下鼻子。
“春衣姑娘,我家少主今兒個給徐姑娘送了上好的點心和糖糕,都是會春樓的招牌,若是繼續在這耽擱著,怕是一會就涼了。不如姑娘先讓我進去?”
春衣冷哼了一聲,上下打量著這人幾眼。“你想進就進呀,你當我們這什麼地方?你以為光拿著這點東西就想賄賂我們?看病的錢到現在可都還沒給呢!”
這一句話把陸柯懟了個正著,兩人像是鬥雞一樣,大眼瞪小眼的瞪著彼此,直到屋子裡傳來了徐蘭的說話聲,才有所收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