錦袍男子氣炸肝肺,幸好他方才躲的快一步,否則就不只是燻黑了臉這麼簡單了。
“孃的,中計了。”錦袍男子用力一抹臉,抓過馬韁繩翻身上去,打馬疾行,“他們定然從另一條路進京城了,快隨本督去追。”
其餘黑衣人聞言紛紛上馬,緊隨而去,那些原本押送馬車的人也早就四散奔逃,之前聲勢浩蕩的隊伍瞬間瓦解,只留下一地馬車的殘骸。
草稞裡一陣悉悉索索,片刻後魯丘達頂著兩根枯草葉子爬出來,一手捂著胸口一邊吐了口泥,朝錦袍男子等人離開的方向譏笑了下。
轉身,蹣跚卻堅定的朝清水鎮的方向大步而行……
官道上發生的這一切沒有人知道,李青悠更不知道,她在外面凍了半個多時辰,實在扛不住了才偷偷的溜回家,顧不上滿院子的狼藉,直到確定錦袍男子不在才鬆了一口氣。
這都叫什麼事。
至於說為什麼會這樣,她心裡有一定的猜測,但眼下還有更要緊的事,錦袍男子那一腳不光踹飛了李二癩子,也踹塌了院牆。
那是李家跟西院共用的院牆。
石頭什麼的都有,唯一麻煩的就是天寒地凍的不好弄土,再者李青悠一個小姑娘家家的也沒力氣砌牆,卻又不能任由這院牆塌著。
“真是的,翻就翻吧,糟蹋東西做什麼。”那麼大個活人還能鑽進簍子裡是怎的?
李青悠想起來灶間裡被踢翻的一簍子雞蛋就心疼的不行,那可是她攢了好長時間的,這會她也忘了差點和那一簍子雞蛋落得同樣的下場。
沒了雞蛋,李青悠只好抓了只老母雞去了西院,一則是道歉,二則也是想請西院的韓鐵匠幫忙把院牆修好。
韓鐵匠媳婦熱情的把李青悠迎進去,一邊假意推辭了幾下才收下老母雞,一邊抑制不住八卦的打探李青悠的那位“表哥”。
“哦,是我堂舅家的,小時候見過幾面,後來他們舉家搬遷,我們家也遭了變故……”李青悠隨意遮掩過去。
這跟前的人並不知道她曾在沈家當過丫鬟,只知道她們一家三年前遇到了劫匪,就剩下她一個人被李家老兩口撿回來。
見韓鐵匠媳婦還想再問,李青悠忙打斷她的話,“院子裡還亂糟糟的,我得趕緊回去收拾一下,那院牆的事就麻煩叔和嬸子了。”
韓鐵匠媳婦笑看著李青悠的背影消失在大門外,轉頭呸了聲,“屁的表哥,一表三千里,真要拿她當回事還能把她一個人留在這受罪?”
“行啦,少說兩句,看再叫人聽著。”韓鐵匠披著棉襖從屋裡出來,“待會俺把這幾塊石頭先垛牆上,平常叫孩子們靠點邊,等開化了再整點土砌上就成了。”
瞥了眼媳婦手裡的老母雞,道:“這雞你待會給人孩子拿回去,一個人也不易。”
“想什麼呢,這她上趕著給的,正好我弟媳婦坐月子沒奶,過兩天我回孃家帶上。”韓鐵匠媳婦扭著進了屋,獨留下韓鐵匠一個人唉聲嘆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