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就是齊平撿回來的那個孩子?”六伯掀了掀眼皮,落在李青悠身上的目光帶著不屑,一句話就撇清了李青悠和李家的關係。
齊平,全名李齊平,是李老爺子的大名。
李青悠唇角微勾,對於他言語裡的機鋒只當沒聽到,橫豎不可能因為對方的一兩句話就否定了她的身份。
“六伯大老遠的來,這是有事?”李青悠明知故問。
“懂不懂點規矩,長輩來了也不說請進去坐坐,燒點水給我們沏點茶潤潤喉。”李大禿子媳婦仗著公爹在一旁,也跟著狐假虎威。
六伯微微皺了皺眉,不大喜歡這潑辣的兒媳,卻也沒說什麼。
“有什麼話就跟這說吧,家裡就我一個人,不大方便。”李青悠才不會讓他們進去。
六伯本就沉著的臉這會更陰沉似水,“沒規矩,你們兩個,教教她規矩。”
說著睨了眼李大禿子媳婦和另一個婦人,特意帶她們來就是為了防止李青悠不聽話的。
李青悠連連往後退,只盼著阿弟能聽到動靜從後窗出去躲一躲,她並沒有像上次一樣抄菜刀,這兩次情況不同。
這些人要找的是房地契,便是讓他們進去也沒所謂。
“站住,你們想幹什麼,再過來我要喊人了。”李青悠大聲嚷嚷,清脆響亮的聲音傳出去老遠。
她想多招些人來圍觀,縱使沒有人能幫她,至少也能形成一股壓迫感,這樣李家的人多少也會有所顧忌。
果然,沒一會門口就圍滿了人。
這時代人們精神生活匱乏,誰家有個大事小情的都能傳遍整條街,冬日裡又沒什麼事,尤其這些日子以來李家左一出右一出的跟唱大戲差不多,不少人呼朋引伴的過來看熱鬧。
李大禿子媳婦見人多更來勁了,之前她當著那麼多人的面丟人,這會可得找補回來,這小丫頭片子,逮著她非撕了她不可。
奈何她體態肥胖,身子笨重,跟她一塊來的婦人也是膀大腰圓的,李青悠又滑溜的像條泥鰍,費了老大的勁也沒抓住她。
李大禿子媳婦越氣越抓不住,越抓不住就越氣,看向六伯身後站的倆男人,招呼他們幫忙。
倆男人沒動,婦人之間拉拉扯扯無所謂,他們倆大老爺們再上去欺負人家一小姑娘,太丟人了。
因此一時間院子裡雞飛狗跳,就是抓不住人。
六伯的臉色難看的要命,覺得自己就好像供人消遣的跳樑小醜。
原本這種小事是不需要他親自出馬的,隨便來兩個小輩就辦妥了,誰知道這三番兩次的不但沒辦妥,反倒弄的家宅不安。
想想就可氣。
他當然不會以為是李青悠有多大本事,他也不是為了她來的,他是想看看那個一腳把二兒子踢到下不來炕的表哥。
不過眼下這麼鬧那個表哥都沒出來,莫不是不在這?
有這想法的不止他一人,圍觀的人有不少那天也都看到錦袍男子的那一腳了,併為之欣羨不已,這會有人起鬨道:“李家丫頭,把你表哥叫出來,一腳一個把他們都踹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