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家用來給豆腐定型的模具只是一張平木板,李青悠就琢磨著在上面刻字,她倒是知道字是怎麼寫,可總得拿個樣子讓人家照著刻,只是她這兩筆字實在是拿不出手。
正想著的時候,馮文汝來了。
李青悠眼睛一亮,真是正愁沒柴燒,天上掉下個粘豆包。
“正好有事找你,沒想到你就來了。”李青悠笑的眉眼彎彎,馮文汝有一瞬間的怔愣,回過神來頓時鬧了個大紅臉。
“不知姑娘有何事找在下?”馮文汝眼神閃躲,不敢看向李青悠的眼睛,目光不時的往東里間瞄,那天他就是住在那裡的。
一想到那天晚上的東西,馮文汝神色又十分的不自然,琢磨著找個什麼機會悄悄的進去把東西拿出來,可惜李青悠根本沒給他機會。
“我想請你幫我寫個字,不過我家裡沒有筆墨紙硯,不如咱們現在出去買?”李青悠的話拉回了他的注意力。
馮文汝是個窮書生,銀錢什麼的是沒有,但筆墨紙硯這些卻是有的,聞言立即說他回家去取。
沒多一會就取了紙筆回來,當聽說李青悠要寫的字,馮文汝眉頭就是一皺,“姑娘不可,錢財身外物,為財而詛咒自身,這萬萬使不得。”
李青悠讓他幫忙寫的是個妖字,她的打算也跟馮文汝說了,要在模具上面刻個妖字,再在上面畫個叉,連名字她都想好了,就叫鎮妖豆腐。
原本她是打算直接把鎮妖兩個字都寫在上面,但考慮到一塊豆腐面積不大,還不如簡單寫一個字的好,而且妖字也簡單點。
“這哪是我詛咒自己?”李青悠苦笑,“反正也得了這麼個名聲,借你堂叔的光,我現在也不用再去城外賣豆腐了,與其如此倒不如藉著這個機會多賺點銀錢。”
就算她不這麼做,也依舊頂著妖女的名聲,既然如此為什麼不多加以利用呢?
馮文汝也明白了李青悠的意思,即便如此依舊不贊成,同時也懊惱堂叔不該讓一個姑娘家落下這樣的名聲,偏這事還是李青悠主動要求的,他連埋怨都不知道該埋怨誰去。
馮文汝是個讀書人,清高和固執是滲透在骨子裡的,但他也不是一點人情世故也不通,便退了一步,“莫不如單寫一個鎮字如何?”
至少比妖要強一點。
“如此一來既達成了姑娘的目的,又不至於太過難看。”馮文汝道。
李青悠覺得也可以,點頭答應了。
馮文汝按照她要求的大小,在紙上寫好了字,畢竟是十年寒窗苦讀的人,一筆字文雅中又帶著風骨,筆鋒間帶著鋒芒隱現,收筆處卻又將鋒芒隱去。
便是李青悠不懂書法,也覺得這字寫的好,拿起紙來不住點頭,“真漂亮。”
馮文汝面上微赧,心裡卻又欣喜異常。
李青悠把字吹乾放在一旁收好,這才想起來問他來有什麼事。
“今日是來向姑娘辭行的。”馮文汝說他準備進京趕考,說著拿出一副畫軸放在桌上,“馮某身無長物,唯丹青之技勉強能入眼,今以此畫贈與姑娘,還望莫要嫌棄。”
“不嫌棄不嫌棄。”李青悠拿起畫開啟,上面畫了一朵花,遠處是一片竹林,清淡風雅,頗有意趣。
“畫的真好。”李青悠由衷的稱讚,“來,你幫個忙,我把它掛在牆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