衙門裡有事是真的,看著那畫鬧心也是真的,不然他還真不捨得走。
“我送你。”李青悠也站起來,一直把張鐵牛送到大門口,他突然頓住腳步,“青悠妹子,俺聽掌櫃的說那絹花過些日子就不時興了。”
所以還是趕緊戴上吧。
李青悠有點奇怪他對絹花的執念,其實她是不太習慣戴花的,作為一個現代人,總覺得腦袋上插朵花有點傻,要是珠釵什麼的還好些。
再說她整天在家忙裡忙外的,戴花給誰看?
萬一再弄髒了就白瞎了。
不過看著張鐵牛渴望的眼神,李青悠還是配合的點點頭,“行,等哪天出門的時候我就戴上。”
張鐵牛原本鬱卒的心情豁然開朗,露出一口大白牙,用力的點頭,“嗯,一定要戴啊。”
戴給他看,青悠妹子戴上肯定老好看了。
李青悠也笑了,“行。”
送走了張鐵牛,李青悠站在大門口往外張望了會,天都快黑了,阿弟還不回來,她有點擔心,想著趕明兒得拘著他點。
一個小姑娘整天的瘋跑實在不是個事。
一會又想到了老兩口,李青悠這心裡亂七八糟的,回到堂屋裡看了會畫,心情才慢慢平復下來。
“沒想到一幅畫還有寧心靜神的功效。”李青悠把自個給說樂了,再抬頭看了看,“不過確實畫的挺好。”
“什麼挺好的?”阿弟突然在身後出聲,嚇了李青悠一跳,回過身指著牆上的畫,哪知道他看了眼眉頭就皺了起來。
“那個酸儒送的?”阿弟毫不掩飾語氣裡的不屑,再仔細看了看那幅畫,臉色更難看了,“讀書人不思進取,弄這些個奇技淫巧,還談什麼功名利祿,當真一無是處。”
李青悠愣了下,這還是她第一次看到阿弟有這麼大的反彈情緒,“這都是怎麼了,你們一個個的都看不上這幅畫?”
明明她就覺得畫的蠻好的嘛。
阿弟看過來。
“張鐵牛好像也不太喜歡。”李青悠想起來他一直勸她把畫摘下來,也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錯覺,總感覺他看著那幅畫的時候眼睛裡好像在噴火。
阿弟微微揚起小臉,第一次覺得那個傻大個沒那麼討厭了。
“這畫有什麼問題嗎?”李青悠不解道。
阿弟抿了抿唇,沒說話。
畫上的花叫丁香,也叫百結花,或者素客,又叫情客,象徵著愁思或者情結,有詩曰:自從南浦別,瞅見丁香結。
而遠處又有一片竹林,竹為君子,那酸儒把自己比作君子,當真好大的臉。
這分明是一副情畫。
“那酸儒要走了?”阿弟突然道,否則竹林為何畫的那麼遠?
這下李青悠可真是驚訝了,“你怎麼知道?”
阿弟扁了扁嘴,遙寄相思唄,“不然他幹嘛送你畫?”
他才不會把畫中真正的意思告訴給青悠姐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