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青悠在淨房稍稍整理了一下就出來了,其實也沒什麼好整理的,不過是把水擰乾罷了,出來後直接跟蘭姨娘告辭去找衛思齊和阿弟。
蘭姨娘也沒多挽留,讓人送她離開。
這邊李青悠剛走,之前伺候茶水的丫鬟輕移蓮步來到蘭姨娘跟前,抬手倒了杯茶遞到跟前。
“事情都辦妥了?”蘭姨娘接過茶杯,“她沒發現什麼吧?”
丫鬟搖了搖頭。
“衛四那邊呢?”蘭姨娘又問道。
丫鬟依舊搖頭,拿起團扇幫蘭姨娘打風,“姨娘放心,四小姐亦沒有發現。”
不過很快就會發現了。
蘭姨娘長長的舒了口氣,在丫鬟的手背上拍了拍,“你辦事我自然是放心的。”
天氣有些燥熱,熱的人昏昏沉沉的,蘭姨娘沒有胃口吃午飯,打了個呵欠合上眼睛靠在貴妃榻上歇息,隨口說了句,“等過些日子趙家大郎回來,我就給你們兩個把親事操辦了。”
趙家大郎是趙管事的大兒子,今年二十,踏實肯幹的一個小夥子,這些日子去莊子上收租了。
半晌沒聽到回應,蘭姨娘睜開眼看向丫鬟,卻見她在發呆,“香秀?”
丫鬟回過神,見蘭姨娘秀眉微蹙,忙應了聲福了福身子,見蘭姨娘依舊看著她,猶豫了下才道:“奴婢只是疑惑,姨娘既然半路改了主意,怎又讓奴婢將帕子藏於那女子身上?”
她口中的那女子便是李青悠。
之前她接收到了蘭姨娘遞過來的眼色,故意將茶水灑在李青悠身上,趁著她去淨房整理的時候將衛四小姐的帕子藏在她身上。
這樣一來就將蘭香院給擇出來了,只是……
“便是要藏也不該只藏個帕子,那物件又不值什麼錢,李青悠又是個女子,這……”香秀疑惑的看著蘭姨娘,“四小姐身上的玉佩乃是去年她生辰的時候老爺給的,豈不是更好?”
這個老爺指的是衛都指揮使,也就是衛大公子和衛四小姐的親爹。衛四小姐雖然是庶女,但她娘張氏可是府中的貴妾,深得衛都指揮使的寵愛,除了正室夫人就是她,因此衛四小姐也算是得寵。
“可別小瞧了一個帕子。”蘭姨娘端起茶盞抿了一小口,眼底閃過一抹寒光,“這帕子雖本身不值錢,但落到外男手裡便是有損名節,到時候她便是有一百張嘴也說不清楚。”
衛四膽敢對她使陰招,那就別怪她不客氣了。
“可這樣一來豈不是麻煩許多?”香秀皺眉不解,“姨娘又怎知那李青悠會將帕子交予外男?萬一她發現了以後隨手丟了呢?”
當然丟了不太可能,看那李青悠的樣子也不是什麼富庶人家,衛四小姐的帕子是上等的絲絹,撇開繡工什麼的不說,那上面還掛著銀三事呢。
李家那般窮酸,怎捨得將這般好物事丟了,更大的可能是她自個留下。
但李青悠又是個女子。
這樣一來這手帕計就沒了意義。
“你怎麼榆木腦袋?”蘭姨娘翹起蘭花指在香秀的頭上戳了下,“咱們根本不需要等到她發現帕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