縣太爺也是眉頭緊皺,對於這個仗著兒子在衙門裡當差就無法無天的婦人很是不滿,但他更不滿的是李青悠。
大半年裡算上這次她來了四次,每次出場方式都不同,卻次次能給他“驚喜”。
前兩次還好說,畢竟那時候她只是民,而他是官,一切都在可控範圍內。
但偏偏她跟衛家扯上關係了,這讓縣太爺在力求公允的同時不得不有所側重,這讓他有點不高興,有種自己的權威受到了威脅的不快。
更可惡的是不快還得憋著。
公堂外還有圍觀的老百姓,便是有所側重也不能做的太過明顯,縣太爺又重新進行問話,“張氏,你說張鐵牛夜會李青悠,可有人證?”
鐵牛娘磕頭說有,“沈四能證明。”
不大會沈四被帶上來,“回大人的話,昨夜戌時末卑職和張鐵牛在徐記酒館喝酒,直到丑時初分開,他曾親口說過要去李家找李姑娘。”
堂外發出嘩的一聲,不少人對著李青悠指指點點,竊竊私語。
縣太爺眉頭微蹙,餘光瞥了眼李青悠,她倒是鎮定自若,彷彿置身事外,更有點氣悶了。心裡這點鬱火撒到了手中的驚堂木上,敲的公案啪啪山響,外面的喧譁瞬間安靜下來。
“沈四,你說的可是真的?”縣太爺在得到沈四親口確保之後,繼續問道:“那你可有親眼看到張鐵牛去李家?”
沈四一頓,這倒是沒有,“昨夜卑職與張鐵牛喝過酒便各自離開了,並未親眼所見。”
那就是說沒有人親眼看到張鐵牛曾出現在李青悠家中,那也就證明他身上的傷並不一定是李青悠造成的,還有他的衣服也不一定是她給扒的。
縣太爺鬆了口氣之餘更是鬱悶,人家正主一副超脫在外,彷彿笑看紅塵的神仙姿態,他跟著擔的哪門子心?
不過想到衛家,這口氣還是忍了吧,甭管怎麼說這都是衛家小公子的救命恩人,萬一出點差錯,哪怕是名聲有損,衛家也會覺得他不給面子。
正當縣太爺打算以證據不足宣佈退堂的時候,鐵牛娘似是也察覺到了這事不會按照她的意願來,忙再次跪地喊冤,“大人,還有俺們家鐵牛,他昨晚就是跟李青悠在一塊才被打傷。”
張鐵牛是苦主,照理說他該親自來告狀才對,縣太爺點頭同意,讓人去帶張鐵牛。
這會堂上沒什麼事,李青悠偶爾往外看看人群,不少人見她看過來都露出鄙夷的神色。畢竟這不是什麼好事,哪怕最終判定跟李青悠沒有關係,卻也傳出了不潔的名聲。
也有少數人覺得李青悠可憐,家裡長輩沒了,就兩個小丫頭守著一個院子,怎麼可能阻止得了心懷叵測的壞人?
李青悠無視這些或同情或鄙夷的目光,隨便掃了眼,突然眼神定在人群中的阿弟身上,在他旁邊還站著劉小三以及趙小山母子。
四目相對,阿弟剛想要說話,被李青悠一個瞪眼給瞪了回去,嘟著嘴垂下頭,卻不肯離開。
這會審案還沒結束,李青悠也不能出去,阿弟裝死,就只能瞪了眼站在他旁邊的劉小三。
劉小三縮了縮脖子,露出一個苦笑,他也是沒法子,李青悠前腳剛走,阿弟就鬧著要出去,他攔不住又怕出事,就只能跟著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