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弟從來都不覺得自己是良善之輩,在他看來沒有無緣無故的好,任何人做任何事都有其目的性。
當然也不盡然,有一個人是例外的,他青悠姐姐對他的好就沒有任何目的。
但馮文汝對他青悠姐姐肯定目的不純,當初那副竹別情客就是證據。
但眼下他再不情願也得先把馮文汝弄出來,好在馮文汝不過是個小人物,當初之所以弄他也不過是想要敲山震虎。
馮文汝雖官階不大,好歹當初也是費了一番心力弄進去的,現在他說放就放,別人不說,三皇子那裡就不會答應。
所以還得重新籌謀一番。
經過了一番精密的籌劃,三天後馮文汝回到了家,原本羅列在他身上的罪名也被按到另一個貪官的頭上,同時李青悠也來到了阿弟這,是馮文汝親自送她來的。
在馮文汝被放出來的前一晚,阿弟秘密去牢房裡見了他,並且不客氣的言明要他不得再打李青悠的主意。
馮文汝苦笑,他心裡又何嘗不知自己早就沒了機會,從他答應娶肖家女的那一天起就永遠失去了這個機會,只不過一直不肯承認罷了。
但看著面前俊俏的新科狀元郎,以及他看李青悠時候眼中只屬於男人的佔有,馮文汝心中突然生出一種奇怪的感覺,儘管不可思議,這感覺卻濃郁到化不開。
許是不甘於自己清名被汙,他勤勤懇懇做事卻淪為權貴們爭權奪勢的墊腳石,被人翻手為雲覆手為雨的折騰個溜夠而下意識的回擊。
趁著阿弟送他出去李青悠又正好不在的空檔,馮文汝脫口道:“你心悅你姐姐?”
空氣瞬間凝固。
阿弟陰沉沉的看著對方,馮文汝也看回來,眼裡明晃晃的寫著看吧,任你再勾心鬥角陷害忠良也有你做不到的事,哪怕我得不到李青悠又怎樣,你同樣得不到。
阿弟突然笑了,同為男人,對方能看出自己的心思他並不奇怪。而這人是二皇子的人,屬於自己的對立面,他應該做的是矢口否認並且不讓對方察覺到任何不妥。
但,他不想。
這件事憋在他心裡幾年了,種種原因使得他無法宣之於口,而這種本該是甜蜜的心情卻因為見不得光只能獨自承受就好像一塊大石壓在胸口。
而他迫不及待想掀翻這塊大石,就現在。
“不是親姐,我是她撿來的。”阿弟嘴角勾起一抹笑,既戲謔又嘲諷,更美的天地失色,挑釁的看著馮文汝驟變的臉色,胸中的那股子鬱氣突然就消散了大半。
馮文汝走了。
阿弟看著他的背影,他不怕馮文汝以此攻殲他,他既然敢說就做好了一切準備,對方敢來他就能令其鎩羽而歸。
而且他心中有底馮文汝不會說。
馮文汝自命清高,自詡為君子,而君子不屑於用此下作伎倆,更何況這樣做也會傷害到李青悠,馮文汝有他的底線。
也正是因為他的這些在阿弟看來狗屁不通的底線,才註定了他只能是個失敗者,成大事者不拘小節,扭扭捏捏只能淪為他人砧板之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