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內燭火明亮。
王府中的趙大夫正把著脈,聞訊匆匆而來的王淹和上官子溪剛一進屋,趙大夫正好收了手,謝意立刻將顧蓉的手放回薄被中。
趙大夫斟酌再三,面色驚疑,有些不知如何開口。
可屋內四人都在等他的話。
趙大夫硬著頭皮道,“還請老爺和世子恕我罪,小姐的病情……”
“大夫直說無妨。”
“小姐此病,乃常年心中鬱結所至,鬱結乃指,求而不得日日所思,求得太多心智有耗,已成病根,卻未加以調理,小姐心中裝著千萬心思,損耗心智,吞噬身心……大傷!”
趙大夫說完,立馬又道,“或許小老兒醫術淺薄,學藝不精,大人們可請太醫院院首章老前來,他醫術淵博,由他來複診,更好。”
王淹聽完,匆匆忙忙出了門。
顧蓉的昏厥只是短暫的,她一睜開眼,就看見床榻旁的謝意,不遠處的上官子溪與秋意。
謝意見她醒了,淡淡一笑,問道,“睡得怎麼樣?”
顧蓉便也笑,“什麼夢也沒有。”
她的眼裡有絲絲驚惶,一閃而過,快到謝意來不及分辨,那其中的慌亂,不甘……
秋意紅著一雙眼,滿是擔憂,嫂嫂亦是關切的看著她。
二人都不說話。
謝意倒是看不出什麼,他一如往日,只是凝視著她,眼底千萬光芒,都只映著一個她。
顧蓉便笑著去握他的手,很快被扣緊,他的手依舊如火焰一般炙熱,而她的手,哪怕在被裡許久,依舊有些涼意。
有人走了進了,大哥領著人,邊走便道,“章院首,這邊請。”
那人看起來已有年紀,頭須花白,身子看起來倒是硬朗,步子邁得穩健,很快就到了床榻旁。
“世子。”他垂膝行禮。
謝意恩了一聲,道,“勞煩章太醫深夜跑一趟。”
“應當!應當!”他應了兩聲,見謝意絲毫沒有讓開的意思,只好繞開謝意,對床上的顧蓉道,“小姐,請伸手讓我給你瞧一瞧。”
顧蓉面色一僵,她終於猜到發生了什麼事。
謝意將扣在手裡的手遞了出去,章院首取出絲帕,覆在上面,細細的把起脈來。
顧蓉的目光幽然流轉,眼睫落下,有些微微的顫抖。
謝意的目光陡然變暗,看著床上人臉上的異色,她終於抬頭看著謝意,目光中終於是掩藏不住的慌亂。
要瞞不住了嗎?
章院首收回手,取回絲帕,他自然知道這一屋子都是什麼人,王淹既然親自上門請他來,謝意又坐在這,那自然是要仔細的瞧。
他問道,“小姐,最近葵水可是許久未來了?”
顧蓉點點頭。
“近日是否夢魘,睡得不安穩?”
顧蓉也點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