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陽染紅了整片大地。
謝意望著無盡豔麗的落日,卻不再多話了,旁人或許無礙,但對董羽而言,這樣的世子已經足夠讓人驚訝了。
兩人迎著落日策馬同行,馬上對影成雙,遙似當年二人初見相談甚歡模樣。
昔日往事湧上心間,一時間心軟柔懷,董羽卻想起一件事來,他微微側目,問道,“聽聞前些日子,康城大戰,落下一隊赤羽營,不知如何處置,世子,你怎麼看?”
“西元禁衛軍?”
“恩,很是勇猛,不知道誰帶的隊,聯合康城四千兵力竟然硬是擋了燕洲三萬兵力一天一夜。”董羽有些若有所思,他一向記憶力極佳,道,“這倒是讓我想起一件事來,當初南境內,小象山中有人以三百兵力對抗東嶽兩千之力,令我好生佩服,當夜若是出現一絲一毫的差池,巡邏隊可就要血祭於深山中。”
他沒注意到謝意的神色微妙的變化,繼續道,“後來我也打聽過此人,對了世子,你應當知曉此人吧,那枚吊墜可是你贈予他的。”
謝意自然他在說誰,問道,“你找她做什麼?”當初南境事情太過曲折,
“此人膽大心細,聰慧無雙,是將帥之才。”董羽給出了極高的評價。
謝意迎著夜幕在笑,“你倒是好眼光,可惜”想到什麼,他又斂了笑,“可惜怕是見不到了。”
“何意?”
謝意沉默片刻,見董羽還在等他回答,斜了一眼,道,“你幾時如此八卦了?”
董羽笑著叫屈,“冤枉,可造之材當愛惜啊,不是世子你同我說的嗎?”
謝意御馬停步,道,“你說的對,可造之材是該重用,那這裡的爛攤子,我就交給你了。”
“哎別”
謝意調轉馬頭,馬兒飛快,將董羽的話甩在風中,“太呱躁了,我去看看這赤羽營,你好好立功,這可是你將功補過的好機會!”
董羽忍不住喊道,“世子!不帶你這樣的!”
可惜大道上謝意越行越遠,連個回頭也不給他。
康城城內,天剛剛黑。
秋意正端著藥往屋內走,到了門口,顧蓉剛沐浴更衣好,披著外袍,秋意道,“小姐,該喝藥了。”
“不是已經好了嗎?”顧蓉皺著眉,正在系衣帶,“怎麼還喝?”
“小姐,這是最後一幅了,喝完之後我再給傷口摸些祛疤的藥,不然留了傷疤可就不好了。”秋意按住她的手,將她拉到桌旁,去屏風內取了藥膏後,將屋內關上,又將燭燈靠近了些。
桌旁顧蓉已經閉著眼將一碗藥喝盡,退去衣裳,著身,後背的傷口經過幾日的外敷和內服,已經結疤脫落,還有淡淡的紅印,秋意將藥罐裡的藥用手指沾染後,點在後背紅印處,細細的揉開,叮囑道,“小姐身子嬌貴,不可兒戲,這紅印塗抹幾日,便可完全去除,恢復如初。”
顧蓉恩了一聲,說道,“秋意,你倒是越來越囉嗦了。”
“若是小翠姑娘在這,怕是要心疼死了。”秋意嘟囔,“小姐總是不把自己當成一回事,什麼刀山油鍋都自己闖。”
秋意說的是她隻身去西元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