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流子說話的語氣還帶著一絲憤怒。
我點頭示意他繼續講。
“於是我也想從醫院溜走,誰知道醫院非要我付清醫藥費,還要我把這老頭子一起帶走。我趕緊去尋找工友,誰知道到處都找不到他。實在是沒辦法,我只好給了醫藥費,並且把他老爹接回來。”
“本來我想著就算他再畜生,也一定會把自己的老爹接回去。更何況那段時間村子裡不是在謠傳會有拆遷款嗎?我一時動了點貪心,於是就對外宣稱這老頭子是我爹。”
“後來我怎麼也找不到工友,這老頭可能覺得白吃白住不好意思就非要幹活,甚至他脾氣還有些倔,幹不完自己規定的活就不吃東西。那天下大雨我也不在家,等我回來的時候才知道他上山去撿柴摔死了。”
二流子一口氣把所有的事情說了個清楚,不過言語之中還是非常的委屈,好像自己受了多大的苦。
可他這番話聽起來實在是太奇怪,我們也都是半信半疑的樣子。
小孫一腳踹上去:“說的比唱的好聽,那老頭的身上經常帶傷,我們可都是見到過。”
二流子開口:“還不是那老頭子脾氣倔,非要乾重活,我怎麼勸也勸不住,最後也只能由著他。”
但是在場也沒有幾個人相信他的話。
我走上前開口:“這幾天我都在你家外面等你,你怎麼今天才回來?”
二流子有些尷尬得伸手抓了一下腦袋:“我去隔壁村給人幹苦力掙錢去了,不然我哪裡有錢買紙錢。”
王大和老孫都是知道二流子在村裡的為人,聽到這話語氣也緩和了一些。
王大走上前拍了拍二流子的肩膀:“你要是早有這份心,何必鬧這麼多事情。你趕緊去上線看看他吧,他現在心中不滿,正在山上抓棺材玩。”
“棺材?!”二流子驚呼一聲,“當初徐半仙是隨便找了個草蓆把他一卷,然後挖了個坑埋的。哪裡來的什麼棺材。”
王大媳婦也在旁邊插嘴:“當時可是徐半仙一個人操辦的這件事情,他一個人是絕對沒辦法把一口棺材抬上來的。”
在場的氣氛突然又變得沉默起來。
最後還是老孫開口:“二流子這件事情既然是你引起的,你怎麼也應該好好負個責任。”
王大趕緊開口:“你還是趕緊看看情況,畢竟在村子裡面老頭最熟悉的人就是你,你就好好的跟他說道說道,說不定他就能安靜下來。”
畢竟棺材的事情讓大家心中都有些慌,所以老孫和王大二人都想要趕緊回去,不想再插手這件事。
剛好所有的事情又是二流子引起來的,就乾脆把所有的事情全部扣在他的身上,讓他去為這件事情負責。
他們兩個在一唱一和,說了幾句話,也就轉身離開了。
現在只剩下二流子和我們。
二流子本來是打算上山去燒紙錢,但是聽到我們的遭遇,在原地倒是有一些猶豫。
王松現在倒是不怕,直接一腳踹上二流子的屁股:“你tmd還不趕緊上去燒紙,站在原地幹什麼?”
二流子磨磨蹭蹭,許久之後才嘆了一口氣:“你們不是說上面多了個棺材嗎?像棺材裡面還有人在動……”他說到一半就咽口吐沫,再也不可以往下說。
“你怕?人家怎麼說也當過你一段時間的爹。”
“才不是我爹。”
二流子梗著脖子吼出這一句。
其實我也是相當理解他,被人硬塞了一個爹不說,好不容易想開了準備道歉,結果又發現了這種奇怪的事情。
“你要是實在膽小不敢上去,要不就明天過來吧?”
二流子站在原地使勁搖頭:“不行。”
說完這句話,他深吸一口氣,很快就把這口氣吐出來:“我……我也是實在沒辦法。不管今天晚上會發生什麼情況,我都必須要去燒紙!”
聽到這話我倒是發現了一些蹊蹺:“你這話是什麼意思?前幾天要跑,今天又突然出現。”
“而且還非要挑在今天晚上燒。”
這二流子肯定有些事情瞞著我們。
王松看到我一眼,抬腳準備踹上他的屁股。
二流子害怕王松,站在原地搖頭:“我……不管怎麼樣,我今天必須過來燒紙,不然我的小命就保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