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我已經明白了,難怪我現在躺著的不是醫院,而是任知雨的家裡,我已經無藥可救了。
命再硬的人,也沒有辦法面對這兩種磨難。
苗寨還有人嗎?就算有人,王松想要的東西人家會給他嗎?其實我不知道,但是我又需要知道。
所以,只能將目光看向任知雨,想從她的眼睛裡看到一絲絲的線索。但她搖了搖頭,表示她並不知道。
我開始有些擔心這些問題,會造成很多的矛盾,但是這些矛盾本身又能帶給我什麼呢?並不能減緩我現在身上的痛苦,甚至是一點都沒有,我開始覺得難過。
另一個的我身上同樣帶著渴望,是那種一直以來想要安心將線索重新歸納整理好的渴望,他所尋找的真相,跟我是相通的嗎?
越來越多的問題全部都纏繞在了一起,我開始懷疑自己的心理是否正在一點一點的發生著變化。
這種情況之下,任知雨跟我說了很多話,但是我一句話都沒有聽清楚,我不是不想聽,而是聽不懂。
是那種想要聽懂,但是又沒有辦法集中精力去聽的那種。
不知道過去了多久,我終於是看到了任知雨有了一絲動容,她就坐在我的邊上,但說出這句話的時候,眼裡好像有淚光閃爍。
“對不起,我也不知道應該要怎麼幫你。”
我不知道王松什麼時候能回來,也不知道自己能不能等到那一天,此時反倒是心如止水了。
我問她:“任知雨,你告訴我,在我們去苗寨的時間裡,你到底有沒有去過祭壇?”
她不知道我為什麼會問出這些話來,但想必是能夠猜到一些了。
“沒關係的,我知道,但是你也放心,我想知道的不多,只是想知道一個答案,一個原本屬於你身上的答案,但這個答案,或許跟我有關。”
說到這裡,我深吸一口氣,又補充道:“我知道你能察覺到的,我的夢境離你越來越近,我們之間一定是有某種聯絡,這種關聯導致現在你會陪在我身邊的原因,所以,我需要你告訴我答案,在我和王松去苗寨的時候,你是不是以公司的名義,再次帶隊去了祭壇?”
任知雨知道隱瞞也沒有作用了,她反而是有些釋懷了。
“那是我為公司最後一次做事,也是從那個時候開始,我猛然間意識到,有些事情不是我能察覺出來的,他們,又或者是它們,在做著某種事情,而這種事情我們都是棋子,只能任人擺佈的棋子。”
“我們進入祭壇的目的,就是為了帶走你們,又或者說,就是鏡子裡的那個你們。不知道你們有沒有聽過一個故事,其實人活在這個世界上,是有兩重身份的,就像是人格一般,我們都有另外的一個人,和我們長的一模一樣的人。”
“所以我帶著另一個你們和王松,去了一個被稱作極樂的地方,說實話,這是苗語直接翻譯過來的意思,但我覺得,真正的意義不是這個,因為你們去了祭壇之後,就和我們完全失聯了,連晶片都沒有找到。”
這個時候任知雨敘述的時候沒有用另一個我們來指代我們,而是直接說出了我和王松的名字。
這麼一聽,的確是更有代入感一些,我有些苦惱的笑了笑,任知雨則是繼續往下說。
說實話,我們在這個世界上都有很多種說法,能夠讓我們完全信服一些傳說,即使只是道聽途說,也會變著法子誇大其詞,這是人的本性。
所以我認為任知雨所說的那個被稱之為極樂的地方,應該也只是一個普通世界,甚至,就是祭壇。
任知雨繼續往下說,不知道是不是因為緊張的關係,又或者是因為不堪回首的往事,臉色蒼白。
“我當時還在想,這個時候我們所擁有的一切,是不是都可以完全遺忘,要是這個時候我們一直想要往上走的話,有可能真的會進入到一個新的世界。”
“那個地方是極樂,但是破敗,殘缺不堪,這裡是一種完全和我們意識上相反的地方,我開始疑惑,如果這個時候我們所能知道的一切,都是和這個世界相關的話,那之後是不是也會往這個地方去?”
“你和王松代為指路,走在最前,等你們消失之後,我又後悔了,對不起,那是我唯一一次退縮,我還不能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