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姿勢很是怪異,我不能躺著,所以只能翹著屁股半趴在她的耳邊,要是這個時候她睜開眼睛,一定能看到一個後腦勺正在使命往她嘴邊拱,我要是她,能當場被自己嚇暈過去……
頭腦風暴了一番之後,果然有效果,耳鳴的效果開始消失了,也能漸漸聽清楚任知雨的聲音了。
“我們走不掉了……阿良,你們……”
阿良?到底是阿亮還是阿良,又或者是阿梁?
我甩了甩頭,讓自己稍微保持清醒一些。
“去……你別等了,你有東西,給他,你給他,帶他們走,我……我……嗯……”
她忽然抽搐了一下,而且沒有任何的前奏,忽然就抽搐了,這讓我更加害怕,連忙將頭縮了回去,轉而小心翼翼的看著她。
任知雨不再說夢話,她依舊閉著眼睛,但是呼吸已經恢復了正常。
“應該用不了多久就會醒來了吧?”
我只能這麼安慰自己,可是沒有沉寂多久,任知雨再次開口。
“極樂是假的……假的,往祭壇……離開祭壇,到海角石的礁石上,鬼影在水下,沉下去,離開……離開!”
我聽的頭皮發麻,但總算是聽到了一個有用的資訊。
海角石的礁石,那是不是我們先前從海底出來的地方?又或者是我們先前從海上漂浮之前下去的地方,但不管是哪一種,應該就是和祭壇有關。
我正想象著的時候,任知雨再次開口了。
“我們是陪葬品,我們都是陪葬品,這是祭祀,這是最偉大的祭祀,鮮血鑄就的長河,以吾身軀葬於血海……為……”
後面的話開始逐漸模糊,並且從任知雨的口中開始出現了白色的泡泡,她彷彿是溺水了一般。
我找到了紙巾,一邊幫她擦拭,一邊暗中祈求她繼續往下說。
“為公司……”
這是任知雨最後的三個字,說完之後,她開始流鼻血,而且流鼻血的速度很快,之前還沒有察覺到,但是現在才感覺到,這種流血的速度完全超出了常人的流鼻血速度。
我的潛意識告訴我任知雨有危險,她的記憶應該正在被刪除,每一次夢境到達最深層的時候,就會觸發大腦晶片裡的某種裝置,然後開始清除記憶。
為公司……?為公司做什麼呢?
我一邊瘋狂堵著她的鼻子,一邊在想這些事情最終的緣由和矛盾點全部通往何處,我得明白一件事,我們之間,是不是出現了某種問題,而這種問題應該就是從某個時候開始引發的。
她的夢境如果真是和我相通的話,應該是順著我的記憶繼續往下,那麼我下一次做夢的時候,可能就不是七個月之後,也不是剛剛進入祭壇的時候,應該是……和任知雨分別的時候。
我忽然有些期待這場夢境,因為這意味著我能知道極樂的入口在哪裡,這比找到祭壇還要重要。
不知道我什麼時候就走到了生命的盡頭,但現在這是我唯一的機會,我覺得只能這麼做,也只有這麼一個理由支撐我繼續這麼做。
好在一切都是正常的,任知雨沒有繼續說話,但是也沒有流鼻血,這對我來說,是一件好事,還是一件算是比較正常的好事。
我終於可以不用浪費太多的時間去做這些事情了,所以必須要振作起來,不能倒下,得守著任知雨繼續往下說。
直覺告訴我,任知雨還有話要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