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冤枉?”穆稜抓住了她話間的關鍵詞,適時才想起來,凌然問道,“我是怎麼進的冷宮?”
聞言,哽咽的聲音更甚,略微帶有一些哭腔,輞煙答,“半月前有個晚上,奴婢被德妃娘娘罰跪佛堂祈福,後來不知怎的就傳來了娘娘殺死慧嬪的訊息,德妃娘娘親臨現場,直接將事情上報給了皇上,而皇上也不問青紅皂白就把娘娘發配到冷宮來了。”
她頓了頓,又急著否認說,“娘娘宅心仁厚,是萬萬不可能做這樣的事兒的。”
穆稜微微眯起雙眼,現在是越來越複雜了,未整理好的包袱,箱子裡的密信,德妃探望時驚訝的神情,柔軟的性格卻又殺死了慧嬪。
箱子裡的密信,她忽然想起來了,發問的聲音都帶有一絲急促,“輞煙,可知道最近宮裡有幾個妃嬪懷孕了?”
“好像沒有聽說過哪宮裡的娘娘懷孕了。”輞煙認真回想道,“到是聽說一年前宮裡有位貴人懷孕了,不過好像孩子還沒生出來就胎死腹中了,娘娘你問這個幹嘛?”
“近幾月或半年以來真的沒有?”穆稜有些不甘心,目前這是唯一的線索,怎麼可能就這樣讓它斷了。
“真的沒有。”
丫環給穆稜遞上擰好的帕子,並再次仔細想想,最後確定道。
從輞煙手裡接過帕子,穆稜抓住帕子的手怔然緊了緊,不可能!看那信上的橫跡應該不超過一個月的時間,而如今算算時間,那人懷孕也至少是兩個月以上了。
可若真是兩個月的孩子,穆稜沉下臉來,兩個月的肚子壓根就看不出來,更何況古代的女人平日裡衣服又穿的厚,壓根就什麼也查不出來……
恍然,一道靈光劃過腦際,穆稜瞭然笑笑,不是還有地方可以查嗎?
“輞煙,你知道去太醫院的路怎麼走嗎?”
溫熱的帕子擦了擦一臉疲憊,穆稜現下可謂是撥開雲霧見太陽了。只用去太醫院走上一遭,不就什麼都知道了嗎?
“奴婢知道,娘娘去太醫院做什麼?”
“這你就不用管了,”穆稜沒有正面回答她的問題,朝著小丫鬟神秘一笑,“這俗話說得好,山人自有妙計。”
穆稜心頭一盤小算盤正打得噼裡啪啦作響,突然從門外傳來一陣嚷嚷聲,只聽見一道尖銳的公鴨嗓音大聲呵斥,“開門,快點開門。”
輞煙前去開門,不多時屋子裡已經站進了好幾個太監服飾的宮人,只見領頭太監上下打量著穆稜,眼裡逐漸泛起輕蔑的神色,細細的聲音流出,“呦!這不是穆貴人嗎?怎麼如今搬到冷宮裡來了?”
明知故問!穆稜心下鄙夷看他,暗忖道,看來前主的口碑在宮裡已經壞的沸沸揚揚了。再加上這群太監本身就狗眼看人低,如今逮著機會,定然是要好好奚落一番這些曾經當主子的人了。
如今她一無勢,二無權,硬碰硬無疑連怎麼死的都不知道,臉上堆著討好的笑容看著領事太監,嘴角卻微微向上彎出一抹笑弧,“公公的到來,可真使我這冷宮蓬蓽生輝啊!如今我這宮裡也沒什麼好招待的,只有一碗清水,公公可是要將就將就?”
“哼!”領事白眼看她,對她的話不屑一顧,對著身旁幾人厲聲道,“皇后宮中失竊,如今各宮都得盤查,你們都給我搜仔細點了,不然掉腦袋的事兒可不是鬧著玩的。”
說話間,幾人已經翻箱倒櫃的搜查,輞煙急的跺腳,穆稜亦是心驚一跳,眉頭幾不可見的皺起,若是被他們找出了那個箱子……
不行,她斷然打斷腦海裡的想法,望向鼻孔看人的領事太監,頓時明白笑笑。
從懷中摸出幾張備用的銀票,穆稜走上前去靠近領事,不著眾人眼的將銀票塞到公公的袖子裡,臉上再次浮現出討好的笑,輕聲道,“公公,你看我這冷宮裡又怎麼會有您要找的東西呢?是吧!”
看看袖裡的銀票,領事公公笑笑,裝模作樣的大手一揮,“你們退下吧!雜家瞅著這冷宮裡,多半也沒有要找的東西了,現下都去別處找找吧!”
幾人得令,率先退出房門,領事會意的看了穆稜一眼,也打算出去了,卻被穆稜上前攔住了步伐,再次塞了兩張銀票進領事的袖子裡,巧笑道,“公公,這丟失的是什麼東西?日後我若是看到了,也好通知公公。”
沒了手下在周圍,領事太監面上浮出貪婪的笑容,“皇后宮的鴛鴦佩,據說是帝后成親時太后送的,如今東西丟了,也不好過多張揚,畢竟太后她老人家若是知道了這事兒,”尾音略顯拖長,他意味深長的拍拍穆稜的肩膀,“那可就不好辦了。”
“明白,明白!”
穆稜打著哈哈,一副我都懂的模樣,領事太監再看看她,笑道,“如今像貴人這樣的明白人可是不少了。”
領事一臉笑意離開房間,留下滿地的狼藉。
輞煙驚訝的看著穆稜一系列的舉動,宛如一個陌生人一般,吃驚的快要說不出話來,“娘娘,你以前不,不會……”
“快點把屋子收拾起來,”穆稜不耐煩的打斷她的話,此時心頭一陣煩悶,大步走向屏風那頭藏著黑箱子的角落,見未有一絲動過的痕跡才放下心來。
看來有空得將裡面的東西移個位置了。
翌日,穆稜從早上出發,加上皇宮確實太大,來到偃月宮的時候已經是接近晌午了。
不確定梁言是否在宮裡,她又不敢進宮找人,穆稜只好餓著肚子在偃月宮附近轉轉。
皇天不負有心人,沒想到還真讓她遇到了!
“參見七王爺。”
她上前去行了一個標準的貴人禮,眉目微挑的看著梁言,這回可沒出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