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針扎那麼一下子,能不疼嗎?”春燕咧著嘴。
“外面就是看咱們娘娘失了寵,覺得咱們娘娘好欺負,奴婢都覺得氣得慌!”春燕還板著一張臉,憤憤的在德妃面前嚼著舌根。
“好了,姐姐,別說了。”莫言朝著春燕使了個眼色。
但春燕卻是全然不聽,置若罔聞。
“為什麼不說?奴婢都替娘娘覺得氣憤!這群勢利小人!還有那承乾宮的淑妃,都不是什麼好相與的,還有一個皇后時不時的給咱們娘娘使個絆子,咱們可不能這麼坐以待斃啊!”
德妃的臉色變了又變,一雙眸子緊緊的眯著,透著一股寒光,似那寒冬中的一處冰窖,散發出的冷氣刺入人的骨頭裡。
“那你倒是說說咱們怎麼個不能坐以待斃法?”
德妃冷冷的瞧著春燕,眉毛上挑,顯然就是發怒的前兆,可憐這春燕絲毫沒有眼力見,仍踩著德妃的痛處,說著自認為很有道理的話。
“娘娘,您明日就解除禁閉了,咱們一定要把皇上請過來,讓皇上來咱們瑤華宮住,告訴那些妃子們,娘娘你還是君恩長駐,狠狠地挫挫她們的銳氣?”
春燕挺著胸膛,滔滔不絕,眉目間還帶著一絲隱隱的驕傲。
“哦?本宮都關了這麼長時間,那皇上可都是沒來看一眼呢!你倒是說說,本宮怎麼個請皇上法呢?”德妃淡淡地問,稍作停頓,繼而又說道。
“本宮年老色衰,失寵肯定是必然的了!”德妃在提及失寵這兩個字的時候,緊緊的咬著一口銀牙,從牙齒縫裡擠出來這兩個字,胸膛裡的怒氣不住的翻滾。
“不如,本宮選一個親近的人給皇上送去,幫助本宮固寵?”德妃一下轉換了語氣,手中的銀針狠狠的握緊,在那花色中猛然穿過了一針。
春燕神色一怔,略微呆怔了一下,臉色浮現了一抹喜色,道:“這倒是個好主意。”
“好主意!本宮看你就是打的這個心思!”德妃突然發了火,厲聲說著,手中的繡花圖被德妃一拽,狠狠的扔到了地上。
見德妃突然發了怒,春燕和莫言趕忙跪在地上,大聲求饒著,道:“請娘娘贖罪!”
德妃手中還捏著一根細針,在繡花圖之中還拉著一根長長的殷紅的絲線,紅的似血,在搖曳的燭光下越發顯得妖豔。
莫言和春燕低垂著頭,眼眸裡透著惶恐。
“本宮看你最近膽子是越來越大!你是看本宮現在失了寵,還被關了禁閉,覺得跟著本宮無利可圖了!還是你想要將本宮的地位取而代之!”
德妃尖銳的聲音拉長了,尾音在這空蕩蕩的宮殿中迴響。
春燕瞪大了眼眸,睚眥欲裂,聽到德妃的話,膽子彷彿都快要嚇破了一般,頭狠狠的磕在地上,巨大的聲響似一面大鼓敲起,只是快要將人的神經震盪的發麻。
春燕一邊磕頭,一邊的慌張的認著錯,牙齒戰戰發抖,“娘娘,娘娘,奴婢不是這麼想的啊!奴婢沒有啊!”
片刻,殷紅的血跡像是盛放花朵,在春燕的額頭之際綻開,順著細膩的臉龐,一路蔓延。
德妃冷冷的站著,好像是來自地獄的氣息從她的周身不住地蔓延,面孔冷淡,遠山般的黛眉,緊緊的擰在一起,從幽深的眼底深處噴射出來的光芒,讓人不敢直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