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菱一時沒反應過來,便叫皇后搶了話:“臣妾看淑妃妹妹往日與蘭妃關係要好,這會兒只怕還沉浸在悲痛中。”
這後宮之中哪裡有什麼真正的姐妹情誼,蘭妃往日那樣的囂張高調範兒,怎麼可能和誰要好了去。
皇后這話分明是在暗指穆菱的嫌疑最大,說不定就是藉著整天和蘭妃交好的空檔,就趁機害了蘭妃肚子裡的孩子。而且這會兒既然是沉浸在悲痛中,那更無心給皇上烹茶獻藝了,要不然可就違了這‘悲痛’一詞了。
到真是使得一些好手段。
皇后如今見人就咬,也是一點都不分場合。
穆菱心裡冷笑,面上卻只不顯:“臣妾往日裡也會去御花園走走,倒是皇后和德妃時常對蘭妃有賞賜。”自覺說漏了嘴,穆菱又微微懊惱的轉了話題:“今日確實覺得有些頭痛,還請皇上恕罪,臣妾想先行回宮歇息。”
“朕送淑妃回宮,這一個還躺在床上,可別又病倒一個。”梁初順杆往上爬,“皇后,蘭妃的事情就交給你了。”
皇后一雙塗著丹寇的手攪著手帕,卻只能躬身應了。
穆菱全然沒料到她隨口找出的託詞,竟讓梁初有了藉口去她宮中。這會兒是騎虎難下,不應也得應了。
承乾宮。
梁初看起來是真的累了,一路上一句話也不說,到了承乾宮也徑直坐到小榻上,一手揉著太陽穴。
穆菱在心裡嘆了口氣,上前替他輕輕按揉著。
梁初舒服的閉上眼睛享受,眉宇間的愁緒漸漸散去。
見梁初似乎是已經睡著了,穆菱再停下。不想還沒拿開手,便被梁初一把抓住,順勢將整個人抱在了懷裡。
穆菱驚慌掙扎,抬眼見梁初眸中依舊疲憊,終是生出幾分不忍來:“皇上不是要喝茶嗎?臣妾近日得了好茶,正解皇上的疲乏。”
溫香軟玉在懷,梁初倒不想那麼快放開。卻也對她口中的好茶好奇,便只喃喃一句“阿菱”便放開了。
“阿菱這裡總能出些好東西,朕今日倒要好好瞧瞧。”
“不過是平日裡喜歡弄些小玩意兒罷了,哪裡稱得上好東西。”
穆菱暗自鬆了口氣,回身去拿了前些日子曬好的玫瑰花和薄荷來。取了一隻白玉茶杯,又用紅泥爐子烹上了一壺水,這才將玫瑰花和薄荷放入杯中,待水開了,先用開水衝一點兒,將玫瑰花和薄荷泡開。
玫瑰花甘甜純香,薄荷清香提神。這一浸泡便已經出了香味來,聞著叫人只覺心曠神怡。
只見白玉杯中紅色和淡綠色交雜著,顏色甚是好看。而穆菱一雙纖纖玉手,執著白玉茶杯,與這白玉交相輝映,顯得越發的賞心悅目。
穆菱將杯中用來化開茶葉的茶水逼出來一點兒,才又拿起茶壺沖泡,這回是將白玉茶杯倒滿,看那紅的綠的茶葉在白玉杯中沉浮,別有一番趣味。
玫瑰的醇香和薄荷的清香交織,立時盈滿了屋子,呼吸一口,只覺得沁人心脾。
梁初眼中露出讚賞之色,拿起杯子淺啜一口。
這茶不似平常茶葉般苦澀,反而是一股清甜直衝腦門,叫人一下子便眼前清明瞭起來。
梁初喝得著迷,便又再喝了兩口。
“朕竟不知阿菱這裡藏了這樣的好茶葉!”梁初嘆道,倒是難得的十足十的真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