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被梁初這一眼看得脊背發涼,但又著實抑制不住即將扳倒德妃的喜悅。硬是生受了下來,脖子一梗:“蘭妃整日裡穿著這件衣服,德妃想是早摸清了蘭妃的喜好,才特特送了這麼件要命的東西。”
德妃心裡不屑,誰會想到蘭妃眼光這般‘獨特’,竟會喜歡這樣的衣服!
但目前的形勢卻不容她小覷,眾妃投來的幸災樂禍眼光都快要把她淹沒了。就連梁初也是目光陰沉,盯著她,只待她說出個所以然來。
德妃不慌不忙的看向皇后:“衣服料子是臣妾進宮時帶來的,臣妾進宮時可不認識蘭妃。皇后這般說話,可也不怕閃了舌頭。”
“倒這時你還狡辯。”皇后得意的看著德妃。
管她此時再怎麼舌燦蓮花,這證據在這裡,總不會跑到哪裡去的。
德妃看向梁初,走到中間跪了下來:“皇上,臣妾送的衣物確無問題。蘭妃有孕,臣妾要給蘭妃的東西都是叫人再三查探過,哪裡敢送這樣要命的東西來!若是皇上不信,便將臣妾壓入慎行司,臣妾相信皇上定會還臣妾一個清白!”
這一招以退為進用得及時,最後一句話又封堵了皇后想要順水推舟弄死德妃的想法,倒叫德妃暫時撿回一條生路。
到了這時,德妃還是一臉的無愧。倒叫梁初覺得心下生疑,看了皇后一眼,再看向德妃:“既然德妃自認無錯,那這衣物德妃又如何解釋?”
“臣妾自認送出去時衣物並不任何錯漏!”
德妃依舊坦然,她行的端坐的正,更何況什麼都沒做過,怎麼可能會認。
“德妃!事到如今了你還狡辯!”皇后氣得秀眉緊鎖,卻還一臉的義憤填膺,“皇上!德妃分明是強詞奪理,若不將她帶回慎行司,只怕也是不會認罪!”
又見梁初似乎還在猶豫,皇后趕緊再撒一把火:“皇上,德妃殘害的可是您的骨肉啊!後宮皇嗣稀薄,這好不容易有了喜事,卻有——”
“皇上……是臣妾不好……”蘭妃斷斷續續的哭著,如小貓一般的撓人心肺。
這時該是最興奮的人,卻只在這裡安靜的哭泣,不大吵不鬧。
也是皇后太過於得意忘形,忽略了蘭妃的表現。
事實擺在眼前,便是誰要求情包庇都是同謀了,自然沒人敢聲張。
梁初一擺手,叫侍衛將德妃壓往慎行司,稍後問審。
但大家基本心理都明白,這已經是定罪了,至於賜個什麼死法,倒是要看梁初的心情了。
明月宮中吵鬧了一番,最後以蘭妃傷心欲絕暈厥過去結束。
“娘娘!娘娘!”
翠煙撒丫子跑了進來,滿面興奮,帶著紅光一路跑到承乾宮主殿中。
穆菱正懶懶的躺在美人榻上,抬眼見翠煙一路大呼小叫的進來,無奈的搖搖頭。一旁惘煙替她打著扇子,冷了臉呵斥:“翠煙,仔細擾了娘娘歇息!怎這般大呼小叫的,若叫人抓了由頭,連累了咱們娘娘,可要叫你吃不了兜著走。”
翠煙知惘煙只是嚇嚇她,衝惘煙做了個鬼臉,這才喘平了氣,衝穆菱道:“娘娘,您今日是沒去明月中,可真發生了大事了!”
“是殘害蘭妃腹中胎兒的兇手伏法了?”穆菱淡淡答。
翠煙瞪大了眼睛:“娘娘您真是料事如神!”
穆菱淡然,算算日子也該是皇后出手的時候了。皇后若再不動,只怕罪證都要沒有了,到時皇后才是搬起石頭砸了自己的腳了。
翠煙見穆菱沒出聲,便自顧自的把明月宮中發生的一切娓娓道來。
說得那叫一個抑揚頓挫、有聲有色的,有時候穆菱都覺得翠煙不去做一個說書人,到時可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