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更半夜能出來的東西,不過是人心裡的恐懼罷了。
從慎行司出來,外頭的陽光照射在身上,有些暖洋洋的。
這樣微微的暖意,和裡頭的陰冷全然不同。
果然還是外面比較溫暖……
慎行司是一個小的牢籠,而這整個皇宮才是最大的牢籠,若是能逃出這個巨大的牢籠,在外面的日子她也能安心的尋找回去的方法了吧?
說不定還能找到那日的白髮老者,他既然知曉她的來歷,便也一定知曉回去的方法。
穆菱覺得有些疲累,興許是昨日的風寒並沒有好全,回去承乾宮便歇下了。
再醒來時,望見外面天色已經暗了,忙叫來了惘煙:“現在什麼時辰了?”
“已經申時末,快到酉時了。”惘煙跑了進來,伺候著穆菱起身,“娘娘要喝藥嗎?”
“什麼藥?”
“娘娘昨日的風寒只是才退了,今日早上又未喝藥。前一個時辰皇上來了一趟,著太醫診治了,娘娘還是需要喝些藥將風寒全部祛了才好。”
惘煙幫穆菱把衣服穿好,便轉身叫了小宮女去端藥。
藥是在爐子上溫著的,穆菱將藥喝完。惘煙拿了盤蜜餞來:“這是皇上叫小瑞子送來的,叫娘娘喝了藥壓一粒在舌根下,便不苦了。”
穆菱有些愣,撿了一粒放在嘴裡。
蜜餞是用梅子做的,砂糖的甜和梅子本身的酸融合在一起,刺激著她的味蕾,將嘴裡的藥味全部散去。
梁初的這種小小的溫暖,讓穆菱有些措不及防,從心底裡生出一股慌亂和抗拒。
她不要接受這種好,她不要被梁初的這些小恩小惠收買。
定了定心神,惘煙見她把蜜餞嚼完了,便又道:“娘娘可還要吃些?”
“不要!”
穆菱迅速拒絕,帶反應過來才發現她太過於敏感了。
深吸一口氣,將心底的悸動壓下來,穆菱叫惘煙將蜜餞收了,叫了侍琴侍畫進來,在她們耳邊輕聲交代了些事情。
做完這一切,這才喚了惘煙。
“皇上此時在哪宮裡?”
“在李貴人的宮裡用晚膳,娘娘可是要——”
“不用了。”
穆菱擺手,臉色瞬間陰沉下來。
她原以為這時他若是在乾清宮或者御書房,她便去與他報告一下今日的審問情況,沒想到送她這裡出去,竟然轉身便往旁的女人那裡去了。
活該被女人算計!
穆菱在心裡狠狠的啐了一口,便轉身往回走。
再說下午原是聽了馮壽說穆菱從慎行司回宮便歇息了,像是風寒未好完,梁初便帶了太醫來給她看看。
卻不想等了許久人也不醒來,想著還有摺子未批,便只好回去。
半路上遇見李輕塵,竟是拿了個小竹籃子站在一旁,指揮著宮人摘那些玫瑰花瓣。
“這是做何?”梁初見著,只順便問了一句。
李輕塵倒是很高興的樣子,卻依舊離花叢遠得很:“臣妾聽聞淑妃姐姐喜愛這些花兒,便想著摘一些送去。”
“那你為何站這麼遠?”
“臣妾……對這些花粉過敏。”李輕塵說著,又特地離花叢遠了一些。
梁初便想起上一次李輕塵的行為,這時倒是解釋得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