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菱轉身,眼睛在黑夜中也習慣得差不多了,勉強能看到周圍物體的輪廓。
走到桌邊倒了杯茶喝了,想了想又倒了一杯遞給他:“喝一點醒酒,滿身的酒味。”
說著還用手做扇子扇了扇,著實是嫌棄的摸樣。
梁初卻忽然覺著心情愉悅起來,將杯中的茶水喝了,抬手聞了一下自個兒身上。
“阿菱不喜歡酒味麼?朕記得那一次阿菱喝酒倒是喝得歡呢,也沒有嫌棄朕身上有酒味……”
那一次……
穆菱感覺臉都燒了起來,那一次她只記得前半部分。後面全部忘了,一點印象都沒有。然而就一早上醒來身上痠痛的感覺,和那一床的凌亂來判斷,那一次是絕對沒發生什麼好事情的!
她發誓以後再也不要碰酒了。
穆菱在心裡默默的發了個誓,而後轉身鑽到被窩裡面繼續睡覺。
已然快到初冬,外頭的天氣真是一天比一天寒冷了。再過得些日子,便要到了封印在被窩裡頭的季節了。
不想她才窩了進來,身上便壓了一個人上來。
“皇上,您還是早些回去歇息著吧。若是實在眷戀身上的美人香,便不要洗了睡,保準您做個好夢。”穆菱僵硬的笑著,將人往外邊推去。
蘇嬪身上用的是臨錫才有的一種薰香,甜甜膩膩的最是容易辨認。
平日裡隔著遠處聞著倒還好,但今天在梁初身上聞起來,穆菱只覺得胸口一陣陣的悶得慌,像是要嘔吐出來一樣。
他身上還帶著另外一個女人的體香,卻就來往她身上湊。
這種感覺,著實叫穆菱接受不了。
梁初大概也已經察覺到了她的異樣,只微微一頓便笑道:“阿菱可是吃醋了?”
見她不搭話,梁初便越發的放肆了:“朕這後宮佳麗三千,切不可專寵,只能雨露均霑。況且皇家子嗣最為重要,阿菱若是可以為朕誕下子嗣,朕便許阿菱一個月的專寵如何?”
這可真真是天大的誘惑!
然而穆菱卻越發的覺得心裡難受,三觀不同怎麼交流?
他覺著對她的好是一種恩寵,而她卻一點也不想要這種恩寵。
她想要的,從來都只是那麼一點點的自由而已。
“皇上。”穆菱低低的開口,“不帶著其他女人的體香來上臣妾的床,便是對臣妾最大的恩寵了。臣妾這樣聞著,是皇上的氣味,還是蘇嬪的氣味?”
她到底是在和蘇嬪睡,還是在和梁初睡?
這種感覺只會讓穆菱覺得越發的噁心,她害怕一個控制不住,就會忍不住做出些什麼過分的事情來。
梁初的動作頓住,靜默了半晌之後,忽然從她身上下來,快走兩步到了窗邊。
穆菱看著他的背影,窗戶有些許的月光滲透進來,看得模模糊糊的,竟然有些寂寥。
忽然心生不忍,穆菱不由開口:“若不然臣妾叫人準備了熱水……”
“不用,是朕考慮不周了,阿菱早些歇息吧。”
梁初擺擺手,聲音低沉而孤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