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賣身契你拿好。”穆菱將賣身契遞過去，“若是你沒有安身立命的本錢，我們也可以給你一些。只是你要和你說的一樣，拿了賣身契和錢，便遠走高飛，永遠都不要踏足京城來了吧。”

這本來是皆大歡喜的事情，左右慕青也看這女人不順眼，往後還指不定會鬧出什麼來。

但是偏偏棠清看了半晌賣身契，卻是接都不接的。

穆菱終於察覺到了不對勁，抬眸看她一眼，唇角露出冷笑來：“你既然不想要賣身契，為什麼一開始不阻止。”

還是說，這便是棠清的目的。讓他們去大鬧青樓，最後好抓他們的把柄？

穆菱的腦子飛速的運轉著，將平日裡所學的間諜招式想了個遍，最有可能的解釋便是，這本來就是丞相黨的人安排的一步棋。

只是這樣一來，她的手段就不得不殘忍一些的。

看著穆菱的目光漸漸的轉為兇狠，阮凡心裡一咯噔，趕忙上前道：“棠清姑娘想是有什麼難言之隱，還是聽聽吧。”

“公子……”棠清這才抓到救星一般的轉頭，楚楚的看向阮凡。

慕青一向都是豪爽強勢、精靈古怪的，哪裡露出過這種柔情似水一般的眼神。

穆菱頓時便明白為何阮凡會對這女人有感覺了，原來不過也是因為男人的保護欲而已。只不過他這般捨棄珠玉而去撿瓦礫，往後總是有叫他後悔的那一天。

“既是想要跟著阮凡，你便自己跟阮凡說吧。只是阮大將軍，這一共是花了五千兩銀子，你且要記得送過來，欠下這樣的風流債倒是不好的。”

穆菱冷哼一聲，站起來往外面走去。

她也看得心煩意亂，同時總為慕青覺著不值當。

阮凡固然是鐵血男兒，只是腦子太笨了一些，看不清女人這些個花花腸子。這會兒被迷惑了，還不知要何時才能醒得過來。

只是苦了慕青了，一番好相思，竟是白白的這般浪費了。

棠清終於鬆了口氣，衝阮凡跪下來：“公子大恩，小女子無以為報。只是小女子自小生在青樓，除了跳舞別無所長，甘願伴公子左右，為公子起舞解乏。”

她都卑微到這般的境地了，阮凡自是不好推辭，再者他本來就木訥少言，不懂如何拒絕。

馬車內慕青兀自生了悶氣，坐在一旁誰也不理。

“你且看開一些，左右不過是一個男人。女兒家當自強，你若是真用了手段如願嫁給他，到後面也會發現他是靠不住的。是以這會兒你失去了，卻並不代表你輸了，慕青，你可懂這些？”

穆菱輕嘆口氣，將慕青的身子扳過來。

她如今一時氣結看不開倒是罷了，怕就怕她自個兒這般鑽入到了死衚衕裡面去，到最後反倒是累了自個兒的身子。

這般的事情說來簡單，可又怎麼是輕易看得開的。

慕青只是覺著心中委屈至極，她從小到大就主動喜歡了這麼一個人。所有的光陰都浪費在了這一個人身上，結果到最後卻是連對方的青睞都得不到。

這便也罷了，然則竟是被一個那般的女人給比下去了。

心中的憋屈和憤怒，又哪裡是能發洩得完的。

穆菱知曉慕青心中不好受，便只上前將人摟在懷裡，輕輕的安慰著：“你且過一段時間再看吧，是狐狸總是要露出尾巴來的。只是對於棠清，你切記再不可招惹了。”

這樣其實也好，再過些日子太后指婚，慕青便也不至於鬧出多大的動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