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梁初卻一直很平靜,才到了承乾宮,甚至還安排太醫瞧過了她的身子,這才鬆口氣來。
屋子裡面只剩下兩個人,穆菱這才忍不住開口:“今日這番作為,必定是要惹得眾怒的。我手段這般殘忍,你可會覺得惡毒?”
才剛剛問出來,穆菱便禁不住低頭輕笑。
便是她自己都覺得惡毒了,又何必去問別人的想法呢?
看著她這般自嘲的摸樣,梁初只覺得心裡很不是滋味,便蹲在她跟前,抬手細細的摩擦她的臉。
“我的阿菱無論做什麼,都是對的。”
這種盲目的寵溺,也不知是真是假。
穆菱頓時覺著有些茫然,心裡又有些煩躁,說不出是什麼滋味。於是只好低頭不語,緊抿著唇。
梁初看得皺眉:“你想如何便如何罷,無論做什麼都好。”
只要不離開我。
“那若是我要出宮呢?”穆菱抬頭,定定的看向他。
雖然是看著他,但她眼中,卻是一片大霧迷茫。
連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這麼說是要做什麼,就是下意識的這樣說了。
梁初心中一痛,一股怒氣油然而生:“你想要離開我?你就這麼想出宮去!外邊有什麼好!”
“外面有自由。”穆菱輕輕笑著。
她要的,一直都只是自由啊。
自由、自由!
梁初狠狠的瞪著她,卻是又下不去手打人,只能咬牙切齒的盯著,恨不能把人一口給吞下去。
或許是他這般眼神太過有佔有慾,竟是看得穆菱一陣膽顫:“你勿要這般盯著我瞧,我早說了,若你願意放棄這江山和我共話桑麻,我自是願意的。”
她不排斥和他在一起,甚至有些渴望有些喜歡。但若是這般的代價是一生的自由,她便會毫不猶豫選擇自由。
這種堅定,讓梁初覺著心煩意亂,忍不住伸手將她緊緊抓住:“不管我是皇帝還是平民,你都只能待在我身邊,別無他的選擇。阿菱……”
梁初的眼神漸漸黯淡下來:“我生下來就是皇子,從小便肩負著這般的使命。如今大梁邊境動亂,藩王造反、朝臣又有不臣之心。我若是在這般時候撒手不管,阿菱覺著如今這爛攤子能丟給誰呢?”
他的聲音低沉,帶著上位者固有的堅定,還有些無奈。
穆菱微微一怔,眼中的迷茫更甚。
這江山何其重的擔子,若是此時梁初將帝位交給某一個親王。那對方難免不會為了帝位的穩固,對他們下殺手。
若是交給梁言……阿言倒是性子溫和,但這樣一來,難免又不會生出其他的麻煩。
穆菱再度垂下眼眸,阿言對她的情誼她自是知曉。恐怕到時候她不僅無法逃脫這後宮,反而要陷入另一種牢籠。
這樣的猜想讓穆菱覺著有些痛苦,不由伸手胡亂抓了幾下頭髮。
“你別這樣!”梁初抓住她的手,“這是我生下來就被賦予的責任,我就是這大梁的皇帝,梁家的子孫!”
“你不是!你根本就不是!”穆菱忽然紅著眼睛,抬起頭大吼。
喊完之後,穆菱就愣住了,眼中的慌亂一閃而過,低頭不敢再看他:“我胡說的,是我激動了……”
那個秘密,那個在木樨園無意間看到的秘密還沒有被證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