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如今這般局勢,若真是治了慧嬪一個欺君之罪,那必定是要誅九族的。如此一來,靖國侯那邊又如何交代?
再者便是靖國侯的勢力忠心耿耿,如今出了這事兒,靖國侯也不定咽的下這口氣。
梁初無奈的撫摸著穆菱的頭頂:“你且消停些,既然是懲罰,又是差了二十份,那便打二十大板作罷吧!”
“你說什麼,那便是什麼吧。”穆菱面色平靜,便是聲音都不起一絲的波瀾。
然則這般的反應看在梁初眼裡,卻突然讓他覺著有些心慌,彷彿今日之後,便有什麼要離他而去了。
梁初按住她的肩膀,手上用了些力氣,平靜的看向太后:“母后覺著這建議可好?”
事到如今,二十大板已然是法外開恩了。饒是太后有心要袒護慧嬪,此時也沒什麼好說的,便只點頭。
“只是還有一事。”太后又忽然開口,“貴妃到底是先寫了幾天,怕也是抄寫得差不多了。若是隻差一份,便要按照字數來算了。”
呵,這真真是公平得很。
穆菱在心裡冷笑,卻也並不反駁。
若她是真抄寫完了便也罷了,但即使是一份,也不下一千字的,這板子打起來可不是好受的。
太后這番話聽來是為了公平,實則是極大的不公平了。
不過現下反正是這般了,她也懶得去計較了。
梁初蹙了蹙眉頭,卻並未出聲,左右他已經安排好了,這板子怎麼也落不到穆菱身上的。
慧嬪還想要求情,只是太后都開口了,便是求情也不能。
外間來了侍衛和內侍,將慧嬪抓住了開始打板子。
一聲一聲沉悶的打板子聲音傳來,伴隨著慧嬪的尖叫痛呼和求饒。穆菱漠然的看著,心中沒有一絲的波瀾。
這後宮還留著做什麼呢?不是算計就是毒計,誰都想要她死。
便是以往還會護著她的梁初,也只是因為她暫時沒有對大梁形成阻礙而已。現下有了對他更有幫助的人了,他便能毫不猶豫的犧牲了她,去保全別人。
這所有的一切並不是愛,只不過是一個君王閒暇時候的消遣罷了。
他們之間隔著太多的東西,她又何必要動心固守?
心裡的悲涼越發的大了,讓穆菱有些承受不過來的低頭,手不自覺的捂上胸口。
“哪裡不舒服?”梁初發現異樣,不由緊張的俯身下來。
他眉峰蹙起,深沉的眸子中滿是擔憂,一雙眼睛在她身上打量,不放過任何一處異常的地方。
“既然不舒服,那便不要再看了,且先回去歇息。”
梁初到底是不忍,再者這也是個很好的藉口。這般的事本來也不過是隨口一謅的賭約,隨便插科打諢的也就過去了,誰還敢來找他這個皇帝的茬兒?
卻不想才推著穆菱的輪椅轉身,那邊的板子聲音就停了下來。
“皇上!”
慧嬪眼尖,也顧不得身上的疼痛,從長凳上爬下來就要去抱梁初的大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