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終千言萬語,也只化作一聲輕嘆。
“你不用如此,實則只要看你安好,我便別無他求。”
梁言輕輕勾起唇角,那笑容極其淡雅,好像一陣風便能將之吹散。
看著他這般神情,穆菱只覺得心裡一陣難受,卻又做不得什麼。
她原本對他的感情便是那般猶猶豫豫,後來因著他的堅持他的深情而願意試一試,只是這終究是不可能的。
便是他幫著她出去了,他們還是依舊不可能在一起。
禮教束縛,從一開始他們的身份都註定了不可能。
穆菱抿了抿唇,艱澀的開口:“實則在這裡也沒什麼不好,左右已然蹉跎了這般年歲。等宮裡再平穩一些,我再自己想想法子。”
若是沒有大的意外,怕是就這樣了,畢竟腹中的孩子才是她所有的牽掛。
梁言是不知曉其中內情的,只覺著心中酸澀,原來她對皇兄的感情已然這般深厚了……再他出徵的這些日子,終究是缺席了的。
“你無須這般,這也是我自己選擇的,不管如何總歸是要走下去。”
穆菱輕輕笑開來,唇角眉眼間都是笑意。只是她微微低了頭,倒是叫人看不大真切了。
梁言不由莞爾:“你倒是看得開,只我以為那時候一心向往外邊的人,總歸是不會屈服的。到底……皇兄是不錯的,他……”
後面卻再也說不下去。
要如何,才能這般坦然的去誇讚情敵?且不說如今在那個位置上的人,他歷來都不怎麼恭順。
“你倒不用去找詞誇讚他。”穆菱這才噗嗤一笑,眼中映出明媚的神色來。
這一回梁言倒是真真切切的見著了她眼中的愉悅,頓時心裡一陣恍然又是一陣心酸。怕是連穆菱自己都未曾察覺到,只有在說道梁初的時候,她眼中才會自然的帶上這樣的笑意。
終歸……他是輸了的。
吹風輕輕拂過,這亭子內的氣氛寧靜至極。
梁初大步從另一邊走來,見著亭子內的身影,眉頭不由輕蹙了蹙,不等一旁馮壽的提醒,便身形一閃入了亭子。
將人一把護在懷裡,這才開口:“朕倒是以為七弟會去宴會上等著。”
按照規矩,此時梁言是該要比皇帝先到,在宴會上等著皇帝到場的。只是此間遇見了穆菱,便在這兒耽擱住了。
此時聽梁初這般劍拔弩張的問,梁言倒是一絲愧色也沒有:“遇見了皇后,便多聊了幾句。皇后娘娘博聞強記,很是叫臣弟佩服。”
“阿菱自是好的。”
梁初轉眸,替穆菱理了理散亂的鬢髮,輕描淡寫一句。
雖是這般,只話裡話外那樣的佔有慾和宣告,卻是明顯得很。
穆菱不由覺著一陣無奈,此時只好低了頭裝作什麼都沒聽到的樣子。
梁初低頭見她這般鴕鳥形態,不由好笑:“這時候倒是會裝糊塗了,在亭子裡面吹了這般久的涼風,此間還想再吹下去嗎?”
“宴會怕是要開始了,臣弟這便先行告退。”
看著這兩人膩歪的模樣,著實是刺眼得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