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醫正開了安神的藥便回去了,本來這憂思過度又不是什麼大病,全看一個自己的心態罷了。
這心病,陳醫正是治不住的。
臥寢裡面再無其他人,梁初這才上前用額頭碰了碰她的,眼中一片擔憂。
這些日子以來她的緊張他不是沒看到的,可每每問起她只說要多照顧些兒女,卻沒想到竟是到了這般地步。
這才幾天,竟是瘦了這許多,叫他看了便是一陣心疼。
而雖然每次她都說沒事,可梁初一看便知曉她是有心事的,只是這心事卻是不能對他說而已。
饒是他時睿智,這會兒也是猜不出她如今是為何了。
這般想著,梁初不由心裡一陣煩躁,卻又捨不得對著穆菱發洩,便也只能憋在心裡。
也不知睡了多久,穆菱才悠悠轉醒。睜眼便見梁初正看著她,不由弄得穆菱有些摸不著頭腦:“怎麼了?”
“先起來。”
梁初將她抱在懷裡,給她撫順了頭髮,又順手從桌邊倒了杯水給她:“先喝點熱水潤潤嗓子,我叫翠煙將藥給你端進來。”
“我不要。”
穆菱將水喝了,卻是不愛喝藥的。
且她不過是蹲久了站起來有些缺氧暈倒了,並不覺著要到喝藥的份上,是梁初小題大做了。
不想梁初卻是板起臉來:“你這般破落身子若是再這般糟蹋下去,可是想叫朕成了鰥夫不成?整日裡也不知在想些什麼,竟是將自己這一番折騰。你看看你這手上腿上,哪裡還有半分的肉,若是再瘦下去,便只剩一層皮了!”
“咦……”
他說得誇張恐怖,讓穆菱好一陣哆嗦。
見著她眼底的害怕,梁初的面色才稍微好了一些,細聲安慰:“且先把身子養好,你在擔心些什麼又有什麼不能與我說的?若是大逆不道的事兒,我不治你的罪便是了,你且不要這樣糟蹋自己的身子。”
大逆不道的事兒還放過她,他的心倒是真大。
穆菱不由哭笑不得,心裡一陣暖意劃過,張了張嘴剛想要開個頭,卻聽外頭翠煙的聲音傳來:“皇上,娘娘的藥熬好了。”
“端進來!”
翠煙推門進來,將藥丸放到桌子上,退到一邊:“方才慈禧宮來人了,說是太后有事要與娘娘商議。也沒說要商議什麼,只是叫得很急,婢子回絕不了,娘娘可要見一見?”
這也著實是沒法子的事情,若不是她這宮女分位不夠,那就只能主子親自來了。況且此間皇上還在這裡,慈禧宮的宮女便是端著再大的架子,也是不能與皇上頂撞的。
穆菱微微皺了皺眉頭,心裡有不好的預感。
偏生在這當口叫她去,穆菱總覺得不會有什麼好事的。
梁初則是低頭看了她一眼,才揮手道:“將人帶進來吧。”
他想的也是親自見一見再去打發了的好,省得叫阿菱做這個惡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