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絹裡包裹的,一共七十二塊八。
按理說,蘇楠兩年前就在服裝廠裡工作,怎麼也不該只攢下這些錢。
然而,她的工資,除了自己吃喝,買些必備的生活用品之外,一部分要補貼家用,還要時不時給闖禍的蘇木擦屁股。
能攢下這些,已經是省吃儉用,很不容易了。
“姐,你放心好了,我一定幾十倍,幾百倍的還你。”蘇木信誓旦旦,只感覺手裡的錢很是沉重。
因為,這不是簡單的七十來塊錢,而是姐姐對他的信任。
蘇楠也不客氣,半開玩笑道:“這可是你說的啊,到時候拿不出錢來,你就等著吧!”
想到就做,向來是蘇木的性格。
他趕著驢車,把只請了半天假的姐姐送到服裝廠後,又一刻不停,去往最近的造酒場。
製作飼料需要用到的玉米,小麥等配料,相對來說都比較容易搞到手,但酒糟卻不是那麼容易能搞來的。
至少這些年以來,酒廠從未把酒糟對外進行售賣,都是當作節假日禮品,分發給工人。
當然,諾大一個酒廠,當然不可能僅靠工人,就把酒糟全部內部消化。
這裡面有多少貓膩,蘇木不打算深究,只要他能搞到手就行。
拉到酒廠大門外,蘇木敲響了鐵門。
見到看門的老大爺走出來,他二話不說,上去就遞煙。
“行啊小同志,有眼力見。”老大爺也不客氣,接過香菸點燃,美滋滋地抽起來。
“大爺,跟您打聽點事。”蘇木樂呵呵地問道:“咱們廠的酒糟,多少錢一斤?”
“沒聽說我們廠要賣酒糟啊,你聽誰說的?”
“不賣嗎?”蘇木好奇道:“那東西又沒啥用,留那麼多酒糟幹嘛?”
老大爺深吸一口煙,吞雲吐霧道:“這你得問廠裡領導,我一個看大門的,管這些閒事兒幹啥。”
眼瞅著問不出什麼,蘇木只好說道:“那能讓我進去,見一見你們廠長嗎?”
說完,不等對方拒絕,直接把整盒香菸遞了過去。
看著眼前能頂自己一天多工資的阿詩瑪香菸,老大爺眼睛有點挪不開,但還是拒絕道:“要是平時還好說,可今天不行。”
“大爺,這話怎麼說?”
“今天鎮上領導在我們廠裡視察,我可不敢隨便放外人進去。”
蘇木緩緩點頭,心知自己怎麼說,對方都不可能放他進門。
煙是好煙不假,可總比不上一份穩定工作。
“小同志,要不你明天來吧。”老大爺擺了擺手,像是暗示一般,看了一眼蘇木手裡的香菸。
蘇木笑著點點頭,牽著驢車,停到了酒廠大門對面。
來都來了,自然不可能就這麼輕易走人。
既然廠裡有鎮領導視察,那麼酒廠的廠長,肯定得把領導送出來,到時候找機會過去搭話也就是了。
一小時後。
酒廠的大鐵門緩緩開啟,一行人前呼後擁地走了出來。
身材肥胖,有些謝頂的男人,雙手握著一位看起來三十來歲,戴著黑框眼鏡男人的手,臉上的笑容滿是諂媚。
蘇木自然不會傻到這個時候跑過去說話,他耐心等著,見到眼鏡男子上了黑色轎車,這才百米衝刺般跑了過去。
“等一下!”
聽到喊聲,謝頂男轉過身,眼神裡帶有疑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