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伊蘭的表情,樊濯輕拍了拍枕頭,雖然說別的他不擅長,但是以前他唯一做的好事情就是哄小侄女睡覺,這點信心他還是有的。
看著那個毛茸茸的枕頭,她實在沒勁住誘惑,走過去,老老實實的趴下,果然,所有的枕頭還是樊濯這個枕頭最舒服,以前大家來玩兒,她都會抱著這個枕頭。
樊濯把薄給她蓋上,看到她就這麼乖巧的躺在自己的床上,柔軟的長髮鋪散在整個枕頭上,樊濯這才發覺這個場面和哄侄女完全不同,他已經感覺到臉面上有些發熱,他趕緊轉頭,坐在她一邊,略顯慌亂講起來。
“給你講講我小時候的事情吧,”靠在床頭他說道。
“好呀,”這個好,因為喜歡他,所以對於自己沒有參與過的他的曾經,伊蘭一直覺得很好奇,聽他主動提及她樂得開心。
“烏桑達是一個幾乎建立在山上的帝國,我們的氣候你知道的,嚴格來說就是兩個季節,冬天和夏天吧,小時候我最喜歡的事情就是觀察雪眉鳥,”說到這他一邊比劃著這種鳥的大小一邊講解著這種有兩道白眉的鳥的習性,說道自己以前最喜歡的事情,他興致一來便有好多話題。
“樊濯......”
“嗯,怎麼了,”他時刻關注著她的狀態,若是她睡著了,自己就不再講吓去,只她卻聽得很有勁兒。
“你也躺下說好不好,我這樣仰著脖子都酸了,”她這人就一個愛好,聽人講話必是要看著對方的眼睛。
樊濯想了想便從床一側拿過一個靠枕,放在離伊蘭有一些距離的地方,然後躺下,這對他來說是一個很嚴峻的考驗,從沒想過拉開的那些距離需要自己下那麼大的決心,他真的很想離她近些再近一些。
“這樣多好,我就不用仰著脖子了。”
是,這次換他緊張起來,要時刻剋制自己想去摸摸她頭髮的衝動,他繼續講著幼年時候的事情,雖然在別人看來可能枯燥乏味,但是他覺得很充實,他也希望這些被伊蘭知道,被她瞭解。
原來他小時候還是一個熱愛大自然的孩子呀,只是不知為什麼聽樊濯講抓雪眉鳥的時候,她突然想到以前上學時候語文課上學的魯迅的一篇文章,裡邊兒那個帶著銀項圈的閏土和他抓猹的畫面在腦海中浮現,真是服了自己的腦洞。
聽到她噗嗤的笑聲,樊濯好奇地問道:“想到什麼了,笑的那樣開心,”直覺告訴自己這丫頭準沒想什麼好事。
“沒沒,就是想到以前聽說過的一個......一個少年小時候也和你有相似的愛好,果然男孩子小時候的愛好都大同小異吧,”瞧瞧自己,真是個瞎掰小能手,不過她也實在沒辦法跟樊濯解釋閏土與猹的典故啊。
“真不知道你的小腦袋瓜裡一天都在想什麼,”他剛要伸手去摸她的頭,立即反應過來,趕緊剋制住,以前明明不會這樣,這才幾天時間,竟然總是想去摸她的頭。
伊蘭聽著樊濯的聲音,原來的那點兒小焦慮總算放鬆下來,只覺得兩隻眼皮打架,正想著絕對不能睡著,結果一下子就沒有意識了。
樊濯靜靜地躺在一邊,看著她熟睡的側顏,以前從沒想過會有這樣的一天,她就在眼前,觸手可及的地方,那雙像綠寶石一樣深邃剔透的眼睛此時被纖長的睫毛遮住,這樣近的距離他都能看到她臉上的絨毛。
自己究竟是什麼時候喜歡上這個人呢,他從頭到尾想了一圈,也沒分析出個頭緒,只知道當自己意識到的時候已經把這個人放在心裡很深的位置了,還好,她也喜歡自己,他真的不敢想象如果這段感情沒有回應無疾而終,自己會是什麼樣子。
看著她熟睡的樣子,耳邊是她平穩清淺的呼吸聲,也不知何時他也跟著睡了過去。
他做了一個夢,夢裡自己又回到了小時候,被大雪覆蓋的大地,他在那裡得帶著雪眉鳥,他想抓一隻雪眉鳥帶回家跟他作伴,突然他看到身邊多了一個小女孩,貼著他跟他一起蹲在一邊,衝他機靈的一笑,然後指了指遠處自己做的捕鳥的陷阱,他在那雙瑩綠的眸子裡看到了自己,這真是個好夢,他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