晉楚染含笑點了點頭。
真是個傻子!
憑著北堂熠煜行事的縝密怎會忘記這麼重要的一環。
除非那時他已經慌亂到了手足無措。
晉楚染完全可以想象到北堂熠煜當時究竟是個怎樣的著急模樣。
也完全可以想象到靖州被北堂熠煜弄了個怎樣的翻天覆地。
晉楚染靠在北堂熠煜的懷裡忍不住“噗嗤”一笑。
甜的發齁!
北堂熠煜低眸視住晉楚染。
他也笑。
就這樣稍過了片刻,晉楚染才又抬眸輕看了一眼北堂熠煜,小聲道:“我今兒出去知道了外頭一直在傳的事情。”
北堂熠煜“嗯”了一聲:“我知道。”
晉楚染目光灼灼問:“你知道了?”
北堂熠煜回道:“我知道外頭的事情,也知道你已經知道了外頭的事情。”
晉楚染盯著北堂熠煜問:“那……外頭的事情你是什麼時候知道的?”
北堂熠煜輕嘆一聲,淡淡道:“一來就知道了。”就算是在夢境都無法偷閒。
累啊!
晉楚染聽言卻不乏更是好奇起來:“可你分明曉得這裡只是我在腦子裡頭平白虛構的夢境何以還要瞞著我?”
北堂熠煜面上淺笑,低眸看住晉楚染道:“不過是怕你受傷罷了。”就算實在夢境裡頭北堂熠煜也不想晉楚染受到無謂的傷害,北堂熠煜也十分詫異,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護著晉楚染就已經成為了他的一種下意識。
晉楚染聽言骨頭都酥了,卻也笑:“看你這架勢也應該是不會想管在這裡發生的事情了?”說完,晉楚染就把臉往北堂熠煜的懷裡蹭了蹭。
好香!
舒服!
北堂熠煜不覺緊了緊臂膀,並輕聲道:“管它作甚?”
晉楚染想了想:“這樣也好。”
流言散佈得很快,不消兩日就連軒轅季風耳朵裡都聽到了些許風聲,其實這一段往事是軒轅季風心頭最不願去觸碰的,比德妃的死更加讓他覺得痛,但軒轅季風知道這種痛並非是來自於他最後還是失去了晉楚染,而是來自於他終是輸給了北堂熠煜,原本已經漸漸結痂的傷口卻又被晉楚穆和姬氏狠狠撕開,他怎能不氣,軒轅季風知道後沒有出手阻止原是因為他想看看晉楚染對於這件事情的態度,他想看看晉楚染心頭可會有一分的愧疚,但終究是沒有,軒轅季風曾經以為他感動了晉楚染,但北堂熠煜一出現,他其實就已經明白,終究在心動面前,感動無法擁有半分勝算。
軒轅季風心中一怒,隨即就將手裡握著的白釉墨彩山水杯給摔了個稀碎,聞人赫剛好從外頭步進來梧桐殿,耳中猝然聽得瓷盞碎裂的清脆聲響,腳步稍一凝滯,再又向前步去,才低眸看見前頭地面上的一片狼藉,到處都是晶瑩的碎片,不乏尖銳劃口,一不小心就會踩破鞋底,聞人赫跟了軒轅季風這麼久,當然曉得軒轅季風心情不佳,十有八九是因著晉楚穆和姬氏的自作聰明,聞人赫搖了搖頭,但卻也不能全怪晉楚染和姬氏,因為外人並不曉得軒轅季風之心,都一直以為軒轅季風心裡仍舊是愛著晉楚染的,一旦有機會當然想要從北堂熠煜手中奪回晉楚染,但其實不是,或者說早已經不是了,軒轅季風現在心裡氣得是為什麼晉楚染沒有死?為什麼沒有讓北堂熠煜痛不欲生?為什麼晉楚染寧願死也沒有生出一點愧疚悔過之心?
為什麼他終究是比不上北堂熠煜?不僅僅是在晉楚染的心裡!
天下人恐怕都是這樣想。
北堂熠煜一旦出現,軒轅季風再無半分華彩。
聞人赫靜靜看了軒轅季風一會兒,終是開口道:“皇上心中有氣千萬不要憋著。”
軒轅季風緊握著雙拳立在階上:“你可曉得朕今日讓你前來所為何由?”陽光從殿門外直直射進來將軒轅季風修長的身姿打在後頭的白玉石龍壁上,形成一道暗黑的影子。
聞人赫點了點頭:“皇上可是嫌振王多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