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現在好了,不僅那些本就和江寧不對付的朝臣反對,那些勳貴武將也不贊成,甚至連焦芳和李東陽都沉默了。
真真是大快人心啊!”
這時,一個三旬上下的書生起身道:“公公,門下以為這次廷議,朝臣對江寧群起攻之,公公反倒不能一起摻和進去,反倒要將其保下。”
這是劉瑾招募的幕僚的張文冕。
雖是個落第秀才,但肚子裡的計謀還真不少。
也正是有了他,大字不識一籮筐的劉瑾才能屢屢提出政略,並不斷擴張自己在內外廷的勢力。
可謂是他麾下的第一智囊,深得器重。
而此前的調虎離山之計,便是此人親自詳細謀劃出來的。
劉瑾“咦”了一聲,放下茶杯道:“你又有什麼點子了?”
張文冕拱手道:“公公,自江寧代天巡狩後,先後掃除了倭寇和海盜,如今又打敗了佛朗機,奪回了滿剌加。
這些事情任何一件放在旁人身上,那便是了不得的功勞了,可偏偏他一人給湊齊了。
算得上是功蓋蒼天了。
可如今陛下對此卻無一點反應,不僅沒有加官進爵,甚至連點像樣的封賞都沒有,這不奇怪嗎?”
“你的意思是……”
劉瑾眯起了眼睛。
“若門下所料不錯,陛下必然是為了在廷議上保住江寧啊。
畢竟他不受賞,戰時總督也將卸任,更不半點染指這所謂的軍校,偏又是立功無數,忠君體國。
這樣的人,陛下若要保下,輕飄飄一句話不就成了,甚至還能反將朝臣一軍。”
“對對對,你說得有理。”
劉瑾點了點頭,道:
“咱家身為陛下最寵信的內廷第一人,自然要緊緊跟隨陛下的腳步,唱反調是萬萬行不通的。
那以你之見,咱家該怎麼做?”
張文冕轉了轉眼珠,開口道:“公公,現在外廷分為四派,除了公公一系外,還有江寧派、中立派和這元老派。
門下看來,咱們不若先向元老派下手,將其最後的一點勢力剔除乾淨。”
所謂元老派,就是弘治留下來的一班老臣。
自從六部尚書只剩個陳金後,老臣便唯他馬首是瞻,抱團取暖。
若劉瑾要在外廷繼續發展勢力,他是一顆很大的絆腳石。
“這怕是輕易動他不得。
自從劉大夏和馬文升也去職後,這廝就沒什麼大動作了,日夜認真做事,抓不住把柄啊。”
劉瑾皺著眉頭道。
張文冕笑道:
“公公,最近陛下不是下了旨意,過陣子就要納孟婉凝進宮為貴妃,還定下了好一套大婚流程,半點不輸皇后。
可這白花花的銀子,戶部抵死不肯拿,一定要從內帑出。
待明日公公將陳金一黨彈劾江寧的奏疏單獨拿出來呈給陛下,再混雜著此事講述。
陛下是愛極了那孟貴妃,若聽到戶部這般不給面子,難免勃然大怒。
介時公公再火上澆油一把,陳金不死也要脫層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