龐白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要哭,就是眼淚完全不受控制,像是壞了的水龍頭一樣,嘩嘩地往下流。
傅嘉盛更慌了,扯著自己身上病服的袖子給她擦眼淚,“你怎麼哭了?你為什麼哭啊?你要是看見我生氣,你可以打我罵我,你別哭啊。”
習慣了龐白的暴力,突然用眼淚當武器,傅嘉盛連抵抗都不曾抵抗,直接就舉手投降了。
“小白,別哭了,你打我吧。”
“不關你的事。”
“怎麼會不關我的事呢?”傅嘉盛更著急,生怕她和自己完全撇清關係,“我知道我做的事不對,但我真的不是故意的,也只有那麼一次,你相信我!”
“我哭不是因為那件事。”
“啊?”傅嘉盛表情僵住,“我還、還做了別的要捱揍的事?”
他一邊說著,一邊迅速在腦海中回想。
這些天一直都在忙公司的事,連她的面都沒有見到過,就算真有什麼要捱揍的事,那也肯定是以前做的。
可以前自己做過的混蛋事多了去了,這讓自己怎麼想的起來到底是哪一件啊?
要不……一件一件認?
傅嘉盛心虛地抿了抿唇,正硬著頭皮準備開口的時候,龐白忽然說了句:“我餓了。”
傅嘉盛:?
龐白又重複了一遍:“我餓了。”
傅嘉盛:“……”
你餓了不是什麼大事,我可以把全城最好吃的東西都給你買來。
但你一邊哭一邊還不指明我到底做錯了什麼,那可就真的是大事了。
我很慌!非常慌!
……
龐白也不知道自己怎麼就和傅嘉盛又和平相處了,兩人坐在一個病房裡,傅嘉盛看著她在吃東西。
她提過兩次讓傅嘉盛不要這麼盯著自己,但傅嘉盛嘴上說好,實際上眼神壓根就沒挪開過一下。
想想他最近作天作地的那些事,龐白忽然覺得,他只是盯著自己吃飯,也不算事兒了。
剛才對著談墨,聊了一些亂七八糟的,壓根就沒好好吃東西。
最後還落荒而逃了,想想都覺得丟臉。
可自己為什麼要落荒而逃呢?就算真的不答應談墨,也可以跟他說清楚講明白啊。
龐白一想起這些事情就心情暴躁,幸好已經吃得差不多了,索性就放下筷子不吃了。
只是,她放下筷子的動作有點重,‘啪’地一聲像是拍在傅嘉盛的心上一樣,嚇得傅嘉盛猛地坐直了身體,磕磕巴巴地問:“又、又怎麼了?”
“你幹嘛?”龐白覺得他的反應太奇怪了。
畢竟平時對著自己的時候高高在上吆五喝六的,現在一副驚弓之鳥的樣子,做給誰看啊?
傅嘉盛當然也不會說自己是因為怕她所以才這樣,只輕咳了兩聲,然後說:“你突然不吃了,我問一下。”
“吃飽了就不吃了啊。”
傅嘉盛:“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