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遲不解地問:“你不是自己開車來的?”
周太太頭都沒抬,隨口回了句:“我從我媽家過來的,那邊沒車。”
周遲愣了一下,然後按住了她正在打車的手。
一陣微涼的夜風吹過,令他愈發清醒。
周太太抬頭看他,滿眼困惑:“幹嘛?不讓我打車難道我們走回去?”
面前的人盯著他,那雙眼睛有點紅,不知是喝多了酒的緣故還是怎麼的,看著和平時有點不一樣。
好半晌後周遲才開口,嗓音帶了點啞:“你和小放回你媽家了?”
“是啊。”
“本來晚上準備睡那邊的?”
“嗯。”
“怎麼沒跟我說?”
周太太眼底暗了暗,仍舊裝作自然的樣子,“我回孃家一趟,不用跟你彙報吧?”
是不用匯報,可問題是,桑家對她一直都不好。
當初她答應嫁給自己,不過是想從桑家的火坑裡跳出來,沒想到又跳進了自己這個火坑。
過去這些年,自己對她也從未傷心,桑家那邊應該沒少給她臉色。
她習慣了這種生活,也就想不到要帶著自己一起回去。
周遲忽然說:“我跟你一起過去。”
“啊?”周太太愣怔了幾秒,又連忙說:“沒事,我姐今天也回去了,小放跟著她睡的。”
“我們的兒子,幹嘛跟著別人睡?”
“可現在這麼晚了,等我們到了那邊,小放肯定睡著了,又把他叫起來再回家,太折騰了。”
“那就睡你媽家。”
周太太徹底愣住。
他們結婚這麼多年,周遲從來沒有在她的孃家留宿過,一晚都沒有。
逢年過年礙於面子過去一趟,也都是匆匆去匆匆回,大多都是不怎麼愉快。
周太太心裡突然亂了起來,低聲問周遲:“怎麼想起來住我媽家去了?”
“女婿住丈母孃家,有什麼奇怪的嗎?”
你說呢?
周太太沒問出聲,但眼神表達得明明白白。
她覺得周遲一定是喝醉了,所以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麼。
但周遲說:“我是有點喝多,可我沒醉,桑知,我是你老公,帶你老公回你孃家住,你很不樂意是嗎?”
桑知,周太太的名字。
周遲平日裡也很少叫她的名字,以前兩人剛結婚的那段,他都是叫‘哎’。
桑知無所謂,也就不會去糾正。
最近這段時間偶爾膩歪,他就叫知知,這麼連名帶姓的,還真是少見。
桑知不習慣這樣的周遲,聲音都開始發虛:“你怎麼了?”
“什麼我怎麼了?”
“你以前,都不願意住我媽家的。”
“是我不願意,還是你從來沒提過?”
“我提了,你就願意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