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也就是說，小林和林斯書其實都是白狼族的？！

這結論一出，顧妱都不免倒吸一口涼氣。

沒想到啊沒想到，自己身邊居然還隱藏著這麼厲害的角色...不過也不怪她一直沒察覺，畢竟妖族大多與野性氣息難以割捨，極其容易被察覺，為了更好地融入人間並且不被發現異樣，很早之前他們便修煉出了一種特殊的功法，能夠將自身氣息隱藏起來，甚至能夠完美模仿凡人。換做是從前的顧妱，肯定第一眼就能認出來他們的真身，不過現在她法力微弱，看不出來也正常。

不過很快她又想到了另一個問題，既然小林是白狼族的，那是不是說明裴燼的真實身份也不一般呢？會不會和他體內那顆奇怪的圓珠有關係？

她縮回睡袋中，看著帳篷頂上繃起的弧度，心裡頭琢磨著二者的關係，不知不覺便睡了過去。

一覺醒來便發現外頭飄起了雨，雨勢很小，落在人身上涼涼的，空氣聞著也似乎更加清新了。

剛巧今天拍的戲裡就有一段是女主矇眼在雨中練劍的場景，天公作美，連人工造雨器都剩了，顧妱換上戲服後便直接進入片場，隨著郭導一聲“Action”落下，她很快進入狀態。

身姿修長輕盈的白衣少女手握一把冰藍色長劍，雙眼被黑色的布巾遮住，高高紮起的馬尾隨著動作飛舞，凌厲的破空聲不時響起，整個片場安靜異常，所有人都下意識放輕了呼吸，目不轉睛地看著她。

旋轉、騰躍、出劍、挽劍...整套動作如行雲流水般優美，少女的身段窈窕，腰肢纖細而柔韌，一舉一動都像是在進行著優雅的儀式，卻又能清楚地在某些細節處察覺出兇狠而內斂的殺意。隨著鼓點的愈來愈密集，她揮劍的速度也越來越快，長劍的劍刃甚至都被帶得在空中晃盪，發出令人心悸的嗡鳴聲。

鼓槌重重落下，砸出最後沉重的一聲，少女的動作也戛然而止，轉身時正好面對著攝像機的方向。

忽地吹起一陣風，覆在她雙眼上的黑色布巾被吹起，先前劇烈運動時鬆開的結終於支撐不住地徹底散開，緩緩滑落，終於露出了那雙漂亮的眼睛。

少女長如鴉羽的睫毛輕輕動了動，然後緩緩睜開，濃如墨的眸子直直對上拉近的鏡頭，眸底的情緒令人見之難忘。

一滴雨忽地落在她的眼角，像是一滴晶瑩的淚，瞬間便減弱了她臉上外放的殺意與銳利，帶出了幾分女子的嬌美與脆弱。

郭導忍不住鼓起掌來，高興的神采明明白白地掛在臉上，脫口而出一個他職業生涯中鮮少說的詞：“完美！”

顧妱入戲快出戲也快，鏡頭移開的瞬間她臉上的表情也立馬恢復了正常，聞言不由莞爾一笑，“謝謝郭導。”

她下意識轉眸看向站在郭導旁邊的裴燼，對上他臉上毫不掩飾的讚賞，臉側微微有些發熱，又生怕被人發現異樣，匆匆移開了視線。

片場再次變得嘈雜，李子舉著把傘小跑到顧妱面前，貼心地遞上紙巾幫她擦雨，雙眼亮晶晶地瞅著她，滿是驚訝和佩服，“顧妱姐，你太牛了！我剛剛都看入迷了，差點以為自己穿越到了古代，親眼目睹阮凝霜舞劍呢！”

顧妱忍不住“噗嗤”一笑，“哪有你說的那麼誇張。”

“有啊！剛才我聽好多工作人員都說你演的好，眼神賊帶勁，他們看得都起了一身雞皮疙瘩！”李子一臉信誓旦旦，“而且那陣風也來得巧，居然剛剛好就把你的眼罩給吹下來了，果然老天爺都幫著你呢！”

顧妱朝天上望了眼，想起剛才拍戲時自己突發奇想捏的喚風決，更是忍俊不禁，“嗯，可能我真的就是被神明眷顧的人吧。”

*

中午準時收工，演員們吃過飯後便都回了各自的帳篷休息，營地裡十分安靜。

沒過多久，只聽一陣拉鍊聲響，顧妱的帳篷被開啟，空氣有一瞬間的扭曲，似乎有個人形的物體從裡頭鑽了出來，卻又很快恢復正常，似乎剛才什麼也沒有發生。

顧妱手裡託著根懸浮在空中的銀針，躡手躡腳地朝林斯年的帳篷靠近，聽著裡頭不時響起的敲擊鍵盤聲，她眼珠子一轉，心裡一下子便有了主意，小心翼翼地拉開拉鍊的一條小縫，將一個被捏碎的藥丸塞了進去。

很快，裡頭便傳來林斯年困頓的哈欠聲，又等了約莫五分鐘，他的呼吸聲漸漸變得綿長而均勻。

顧妱無聲地笑了笑，左右四顧見周圍沒有人，趕緊拉開帳篷鑽進去，一眼便瞥見林斯年已經趴在小桌子上沉沉睡了過去。

銀針在她手心裡轉了個圈，準確地指向放在角落處的一個行李包，顧妱雙眼一亮，走上前將它開啟，果不其然發現了那個被密封在塑膠袋裡的照明燈殘片。

斷口如照片中一樣整齊，隱隱可見靈氣的附著痕跡，很顯然，這燈就是被靈氣給擊打下來的。

只是有一點奇怪，林斯書為什麼要把殘片密封儲存？

顧妱看著殘片銳角上已經乾涸的血跡，腦中靈光一閃。

這血是裴燼的，難道林斯書陷害自己不成，還想從他這邊下手？

她一瞬間便回憶起了不少那些只從典籍中瞭解過的邪法異術，不由危險地眯起眸子，冷笑一聲後便果斷運起靈氣將殘片上的血跡全部清除，最後卻也不忘加上個障眼法讓它看上去和之前一樣。

這些事做完後，顧妱仍覺不解恨，走到桌前一臉若有所思地打量著林斯書的臉，突然計從心起，嘿嘿壞笑著從儲物袋裡摸出一包粉末狀的東西，想了想，索性盡數倒入他桌上的杯子裡。

“現在是沒法拿你怎麼樣，但整一下你還是可以的，這瀉藥可是我從地府孟婆那裡花重金買來的，專門治那些生前不忠不義的鬼...不拉得你哭爹喊娘，我就不信顧！”她得意地小聲嘀咕。

下好瀉藥後，顧妱拍拍手準備走人，餘光瞥到林斯書面前的電腦，動作猛地一頓。

等等，這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