活落醫者連收取診金的心理都沒有，轉身快步的離開了張家，張家都是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很顯然都還不如此相信醫者的話，而這個時候從房間裡面已經整理好了心情出來的黎九月，淡定的站著了大家的面前。

雖然依然能看得出來，她即便已經整理好了，可是還是那般明顯狼狽的神情，可是也很顯然的表示她已經接受了事實，畢竟剛剛就只有她是貼身陪著嵐玖的，所以嵐玖眼睛的情況，她看到的不比醫者看到的少，即便不用醫者說她也猜了一個大概。

此刻雖然她心痛如絞，可是相比此刻的傷心和後悔，她要擔心的是孩子後面的情況，或許孩子醒來接受不了自己看不到了會如何，清亮的世界，突然的變得漆黑一片，大人都受不了，更何況還是一個挨著。

所以走出來的黎九月就好似變了一個人，冷靜的讓人害怕，就聽到她冷靜的開口“哥兒幾個都起來吧，我不怪你們，小九兒肯定也不會怪自己的哥哥們的，這原本就不是大家想要看到的事情，只是以後小九兒可能就要辛苦哥兒幾個多過來陪她玩了，小九兒看不見了，她的世界有什麼，就全靠我們這些看得見的人來為她描繪了。”

“孃親，以後我有時間，就給妹妹說我看到的聽到，只要是我看到了的，只要是妹妹喜歡聽的，我都會看到後，第一時間讓她聽到。”明燁第一個挑的出來承擔起做哥哥的責任。

“嬸嬸，我也可以每天過來給小就妹妹讀一個時辰的書。”明堂緊接著開口，一個時辰如今是他能拿出來最多的時間了，因為他雖然天賦不如明燁那般好，可是到底還是在杏田鎮上杏田學院學習和修煉天武力，所以除非放假平常一個小時真的是從自己休息時間裡面擠出來的了。

“還有我······”

嵐玖在一片灰色世界中醒來，原本她以為自己的眼前應該是黑暗一片的，沒想到啊！竟然還有一點餘光，眼前出現的居然不是徹底的黑暗，灰色多少也還是有著一點光亮吧，嵐玖如此想，這應該也算是意外之喜了吧，感覺到手上被人握著的觸覺，嵐玖扭頭看過去，只看到一個依稀的模糊影子，不過結合手上的熟悉觸覺，嵐玖輕易就能判斷出來握著自己手的人是誰。

嵐玖輕輕的動了動手，聲音軟軟的開口道“孃親！”

幾乎是嵐玖喊聲出來的同時，那原本握著自己手趴在床榻邊的灰色身影就已經坐了起來，然後聲音緊張中帶著點小心的開口道“小九醒來了，不要動，需要什麼告訴孃親，有哪裡不舒服也告訴孃親，孃親的小九，你不要怕啊，只是眼睛受了一點傷，過些時候找到醫者就能好的，你暫時不要用力看東西，我們先要等傷口長好了，在等拆了紗布在看看，你爹爹已經發了懸賞，尋找醫者肯定會治好小九的眼睛的。”

“孃親，你不要傷心，孃親，小九有事情要和你說，您先聽小九說完，在決定還要不要醫治嵐玖的眼睛，好不好。”嵐玖被孃親抱著懷抱中聞著孃親香香的味道，奶聲奶氣的開口。

黎九月也不曉得自己該有一個什麼表情，來面對這樣冷靜的女兒了，這孩子會不會是心也太大了一點啊，如此小年紀遇到這樣大的變故，她竟然還能如此冷靜，這樣的事情無論換了誰家的孩子，不是要被嚇死了，也肯定要吵鬧不休的好嗎，她倒好，還一臉無事人原本的，竟然還有事情要和自己說，那行吧，那就說吧，她倒要聽聽有什麼訊息勝過孩子自己的身體，勝過她將要看不到眼前的一世風光。

黎九月無聲的嘆息了一下到“好，小九有什麼要說的，現在就可以告訴孃親了，不要怕，無論什麼事情，哪怕是天塌下來也有爹孃給你頂著呢。”

“嗯，謝謝孃親，我知道你們最好了。”嵐玖再次在孃親懷抱中蹭了蹭，才開口道“孃親，我的眼睛應該是瞎了，治不好的那種，你們不要費力了，您不要急聽我說，我的眼睛不是意外，這只是註定的，孃親，這些日子來我一直做一個夢，這個夢繁複糾纏了小九好久好久了，夢中我看到了許多不好的事情，夢中我們張家出事了，出大事了，家裡的鋪子生意都被去搶了去，並且爹爹和叔叔伯伯們，也都很不好，家裡幾乎沒有一個人是完整的。”

嵐玖本著作戲做圈套的終止，配合性的身體抖了起來，小手也用力的揪著孃親的衣服，好似很恐懼很恐懼一般，平靜了好一會兒，嵐玖再次開口道“就在我們家遭受大變的時候，來了一個穿這白色大敞的人，白髮白鬚的，她看我的樣子著實悽慘可憐，就笑著到“咎由自取而已，你有何好哭的，你的家人願意用他們的血肉造就了你的完整，你應該笑應該高興才是。”

我不要理解那人的話，就問到“什麼叫我咎由自取啊，我做什麼要家人的血肉來成就？”

那人悲憐的看著我，到“你原本天殘地缺的命格，你的家人卻要給你圓滿，既然你要圓滿那就不要怪天道的規則了，只有用他人的血來造就你的圓滿了，這樣你可還有何哭，還有何好痛了，一切因果皆在你自己身上。”

孃親，小九寧願自己是殘缺的，也不要你們都那樣啊，嗚嗚嗚，“吾原本天殘地缺之命格，強求圓滿只會逆天而行，必遭天譴。””嵐玖突然用很正經的帶著點空洞的聲音吐出最後一句話，人就軟綿綿的到在了黎九月的懷抱裡，黎九月聽到最後那雖然是自己家小九的聲音，可是那聲音中攜帶著的壓迫力，還有那空洞威嚴帶著點不可違逆的威壓，卻不是自己家小九能擁有的。

看著已經昏迷的小九，黎九月立刻放下小九，普通的跪在地面上，不曉得要感謝誰，也不知道要不要感謝，楞了一下開口“求大師慈悲，我願意用我的眼睛血肉換而兒的安好。”

周圍是一片靜寂，小九再次睡了過去，而那道給了黎九月威壓的感覺，也隨著嵐玖的睡眠消失無形了，嵐玖這一次睡過去的時間就有點久，不過等到嵐玖再次想來，她相信孃親應該是能相信自己的話了吧，還有也應該不會在做哪些無用的事情了吧，那天她可是將自己這些天好不容易聚集起來的能力都消耗光，才製造出來了那樣的一道威嚴，和構架出那樣隔絕空間的空洞虛無的虛空空間距離感。

可是累死她了，如果能夠換來張家的安寧也是可以的，嵐玖睜開眼睛，眼前依然是灰色一片，只是她好似感覺到一絲絲不同，不過並沒有什麼卵用，灰色掩蓋下，她除了能感知到大體輪廓外，什麼都看不起，不過她早就有心理準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