晌午,沒人過來喊常小九用午飯。
她去沈氏院子,想看看母親怎麼樣了,結果一進去,院子的人看她的眼神兒都像是在看怪物。
倆個姨娘生的妹妹也都躲著她,連招呼都不跟她打。
想進沈氏的屋子,一直沒離開的龐氏也沒讓她進,常小九沒有從出門前聽婢女小桃的勸,跪在母親門前認錯,轉身回到了自己的小院。
天擦黑的時候,總算有人過來了,是過來傳話,說老爺回來了,讓她去書房。
家中子女的親事,都是沈氏操辦,父親常古明只負責點頭,就算常小九的親事幾次出事故,常古明都不曾指責她,訓斥她。
今個卻叫她去書房,可想而知這次父親是真生氣了。
“父親。”常小九進了書房,才發現就真的只有父親一個人在。
“跪下。”這是常古明第一次用如此嚴厲的語氣對常小九。
常小九一聽立馬就老實的跪了,站在對方的立場,的確是自己太過分了,一次又一次的讓常家蒙羞,動怒也是正常。
這位父親對她是真的好,所以常小九就算牴觸下跪這種事,還是跪了。
“今個這書房就為父與你,老實的交代吧。”家裡的女孩子比男孩更乖巧,眼前這個女兒,又是常年臥病在床好不容易病好了,憐惜都來不及的。
此時還是頭一次這樣呵斥女兒,他也是有些不忍,但是這次是真的不能再縱容她了。
交代?常小九心虛的抬頭朝父親看了看。
交代自己屢次攪局的緣由?那個真的是不能說啊!
“父,父親,您讓女兒交代什麼。”常小九仍舊是決定,打死也不能說實話。
不說實話,頂多他們覺得自己這個女兒不懂事。
但是真若是老實的交代了緣由,只怕他們會覺得她這個女兒,得了失心瘋,又或者是中邪了,那後果就更無法想象了。
見常小九都已經到這種地步了,竟然還不肯說實話,身為理州太守的常古明深呼吸後,努力的讓自己保持冷靜。
自己乃堂堂太守,除治民、進賢、決訟、檢奸外,還可以自行任免所屬掾史。現在雖說是處理家務事,是小事,那也要理智分析處理。
女兒肯定是有難言之隱的,得給她解釋的機會。
“這半年來你屢次三番的破壞上門提親,是不是你早就心有所屬?又或者已經與人私定終身了?”常古明壓抑著心底的怒火,努力讓自己保持冷靜的問道。
其實這兩種可能性,在之前小九搗亂的時候,他就已經想到了,不但安排人暗中盯著小九,還曾派人去調查過。
小九病癒前,都是臥床閨房中,難得有精神頭好的時候,也不過是在婢女的攙扶下在她自己的小院子中走一圈兒,稍遠點的地方都吃不消走。
她能接觸到的異性,也就是她的幾個兄弟,還有就是來探望她的叔伯。
給她診治的大夫,都是年紀一大把的。家中小廝,和成年的男性下人是進不了那個院子的。
若是真的心有所屬,與人私定終身,那應該就是她身子好了之後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