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小九一閃而過的無奈,已經落入濮元聿眼中卻全然不知曉,自我安慰著,這件事被聿王爺知道,應該也沒自己想的那麼嚴重吧?
但是,關鍵在於她已經知道對方的身份是王爺。
所以知道,像他這種身份的人,會對身邊的不熟悉的人格外的謹慎小心在意。
阿順不是被她拐賣的孩子,也不是被追查的私逃奴隸,她之所以擔心,只是怕對方起了疑心而順著阿順說的線索,查過去。
“時候不早了,吃好的話可以施針了。”常小九趁著阿順又咬了一口烤兔肉,趕緊的對竇濤說到。
“公子,藥草我已經浸泡上了,再過一會兒可以煎熬了。”阿順嘴裡有肉,含糊不清的告訴著。
竇濤聽到又要喝那難聞的藥湯,手裡的烤野兔都不香了:“今個這麼晚了,藥就別喝了吧,針灸明個白天也行啊。”
成功扯開話題的常小九,鬆了口氣:“早一日治好,二位也不會再被我們拖累,睡這荒郊野嶺的破廟裡了。”
呵,還挺有自知之明的,知道拖累人了啊,竇濤聽著這話,覺得很順耳,大口的吃了起來,想趕緊吃好針灸,早點好就跟這倆分道揚鑣,就能跟主子策馬馳騁,那才叫一個痛快過癮。
常小九一隻烤兔腿吃好,立馬就起身走出去,回到馬車旁,用阿順拎回的水洗了手,進車廂找出針灸包,還想著要等一會兒呢,就聽見竇濤在問,是在馬車上還是在廟裡。
她就說廟裡吧,寬敞。
給竇濤施針的時候,濮元聿就坐在一旁,往火堆裡扔幾根柴,時不時的抬頭朝常小九這邊看看。
他感覺到了,這位葉大夫對自己,是心存戒心的。
真是有趣,自己都已經不懷疑他二人了,他卻還是這樣,這麼謹慎的話當日為何會答應跟隨診治呢?
濮元聿不知道怎麼回事,腦海裡忽然閃現進這破廟前,這葉大夫被野豬嚇得情形,自己伸手扶住他的時候,身子好輕啊,他的腰也好軟啊。
剛想到這,濮元聿忽然擰眉,自己這是在做什麼?起身就往外走去。
“主子,幹嘛去?”坐在木墩子上的竇濤,不能動彈,擔心的問。
“去方便,怎麼,你要跟著一起麼?”濮元聿沒好氣的兇道。
再次被主子當著旁人的面兇,竇濤臉上有些掛不住:“我家主子啥都好,就是這脾氣,陰晴不定的。”他小聲的跟常小九抱怨著。
“那你不如跟我家公子吧,他從來不兇人的。”一旁的阿順開著玩笑。
竇濤一聽切了一聲:“開什麼玩笑,你家公子是幹什麼的,我家主子是幹什麼的啊!”
“哦?那你家是幹啥的啊?”阿順就問。
到現在都不知道他主子姓氏名誰,是幹啥的呢,但是人家不說,自家公子也不讓打聽的。
這會兒是話趕話的,就下意識的問了。
已經施好針坐在一旁等著收針的常小九,忍不住的想笑,等著聽對方會如何回答。
“我家,我家幹啥的我為啥要告訴你啊,你家公子沒教你,在外面不該打聽的就別打聽麼?”竇濤一驚,立馬語氣不好的說到。
阿順一聽不高興了:“不告訴就不告訴唄,有什麼了不得的,哼。”
這倆的鬥嘴,常小九本不想管,但是想到等下相互懟急眼了,萬一阿順再冒出什麼不該說的呢:“阿順,去看看藥煎好了沒,別熬幹了。”
等常小九收了針後,就沒在廟中再逗留,回到了馬車上。
不多時,阿順也回到了馬車上,看見自己的被窩也鋪好了,就學著公子的樣子,穿著衣袍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