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媽讓我過去的時候客氣點,以前就有個城裡人聽說牛家村的苟半仙,過來讓他算命。
大概是家裡有點家底,有點目中無人,但沒想到苟半仙連宅門都不讓他進,氣的那城裡人上火,一腳把苟半仙的院子大門就踹開了進去了。
苟半仙也一點都沒有怒氣,那城裡人難聽的話罵完後苟半仙還衝著他笑了下,但結果沒過幾天那城裡人就被家人抬著跪在苟半仙院門口給人家磕頭。
聽說那城裡人罵了苟半仙得意嘲笑著離開,回去當天就給跪了,上吐下瀉的,差點沒把腸子拉出來,第二天就跟死豬樣的躺在床上抽搐個不停,總之下場很慘。
後來好像給苟半仙道歉了才好,具體啥情況就不知道了。
而這個苟半仙還有一個怪癖,他要幫的人,進門前他還會要一件東西,這東西可能是外來物件,也可能是貼身物件,有值大錢的,也有分毫不值的東西,總之不管怎麼,他要你就得給。
我聽這話我覺得這個苟半仙有點神棍,萬一他要十來萬,我難不成也要東拼西湊?
坐車過山路顛簸了幾個小時才到牛家村的地方,又走了十幾分鍾到了目的地,苟半仙住的地方很好找,就是在村的最南邊一間孤零零的老宅子。
我媽嘴巴乖巧,雖然不認識牛家村的村民,但是打聽事的時候都是笑顏如花的,村名也都熱心腸,後來搞明白了,那苟半仙不愧是牛人,住的老宅子是村裡出名的大凶宅。
那宅子都有上百年曆史了,苟半仙在改革前就是掛著布袋算命混飯吃的江湖術士,路過牛家村這才定居了下來,那南邊老宅老早前是一個土財主的外室和她的兩個孩子,後來莫名其妙的一夜之間失蹤了,沒人知道她們是死是活,宅子也就一直沒人住。
成了廢宅後自然有不少村民想據為己有,有人嘗試搬進去住,但不是無緣無故的得重病,就是家裡的東西會不知不覺的移動位置,所以那裡鬧鬼的事越傳越厲害。
還有很多人繪聲繪色的說親眼見過那裡有鬼影閃動,有女人唱戲的聲音和小孩子的嬉戲,更有人說見過兩個面目模糊的小孩子挑著燈籠在大晚上院子走動,後面跟著一個華服的女子。
反正就是鬧的挺兇,直到後面苟半仙住進去,一住就是二十幾年的時間,啥事都沒有。
我跟我媽倆個找到了南邊的老宅子,我媽千叮萬囑的讓我別亂說話,說真的這個老宅看上去有點寒酸,兩扇院門倒塌了一扇,另外一扇門還是用生鏽的鐵絲給捆住的。
滿院子也都是一片狼藉,樹葉和雜草都堆滿了,老宅子更是古舊荒涼,我跟我媽在院子門口站著一會兒,我往裡面瞅,敲了敲院門,裡面半個鬼影都沒有。
我有些賊眉鼠眼的邁上院門口的臺階,敲門的同時就要踏過門檻,但沒曾想一個乾瘦乾瘦,尖耳猴腮的老頭子從院裡面的堂屋出來了,穿著一件破舊的麻布衣,不修邊幅。
“他娘.的大中午還讓不讓睡了,敲個錘子啊敲!”
說話間,那穿麻布衣的老頭老不正經的罵罵咧咧從裡面衝了出來,花白的頭髮,我整個人都嚇住了,抬起的腳還沒邁過門口,僵持在了原地。
霧草,這個老頭好眼熟啊。
我想了想,差點就跳了起來,尼妹啊,這老頭我昨晚剛見過,這不就是昨晚我跟楊嫂遇到鬼車,給那鬼車都嚇走的瘋老頭嗎?
我記得清清楚楚,這個老頭昨晚上也是罵罵咧咧就給那兇車給嚇唬跑了,離開的時候還瞅了我一眼。br我跟老頭說昨晚我們碰到過啊,就是在大澗溝村,碰到了那輛鬼車的時候,我說完滿臉期待的望著苟半仙。
老頭精鑠的眯著眼睛瞅著我,然後慢慢的就露出了笑臉,我當時一看他笑了,覺得他是記起來了,就要跨進院門。
結果他笑一下就陰沉了,一看到我進來,二話不說,直接脫了自己的千層布鞋,上來嘩嘩嘩的朝著我的腦袋就拍了好幾下,一邊拍著一邊還吐噁心的口水,口裡唸唸有詞。
“滾出去!”
講真,這老頭的鞋子真臭,拍過來的時候我就感覺一股濃郁的臭魚味撲面而來,再加上他恬不知恥的纏著我吐噁心到死的口水,我當時心裡有點生氣。
“不歡迎說就好了,你有病啊。”
我罵了句,退出了院門,老頭就站在門口直勾勾的看著我,也不說話了,我媽害怕得罪,趕忙上來拉著我笑臉向著老頭賠罪,說是無心冒犯,小孩子心性,不要見怪之類的話。
老頭白了我一眼,“不想死的話,站那別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