刑部大廳,沈德重左右為難:“沒有三王爺的令,老臣也是不能放王妃進去的。”
穆安:“我竟不知道,三王爺的手都伸這麼長了嗎?”
“咳……王妃”,沈德重壓著脊樑,可能是沈行白的突然離開,杳無音訊對他的打擊有點大,長吁短嘆:“你與攝政王離京一月之久,三王爺都快隻手遮天了,如今朝堂之上愈發的烏煙瘴氣,有近半數的新臣都站在他身邊。”
“沈大人都說是新臣了,蹦躂不了幾天”,穆安岔開話題,她不想過多的想起蕭坤這個人,堵心的緊,清冷道:“我是不能進入,沈大人自然暢通無阻,我想知道青雲他們的情況。”
沈德重:“這個王妃放心,青雲公子和青靈姑娘無礙,有人暗中給他們送過藥,目前並無性命之憂,至於百草堂其他獄中的人,老臣已經將卷宗呈了上去,牽扯不多,關幾日尋個機會便能放了。”
聽到青雲青靈無礙,穆安陡然鬆了一口氣,她道:“沈大人可知道暗中給他們送藥的人是誰?”
沈德重略微尷尬的笑了笑,搖頭:“慚愧。”
青簡上前一步,將事先準備好的藥送上去。
穆安:“我也不為難沈大人,這是我為青雲他們準備的,勞煩大人務必送進去。”
她準備的都是醫療室的奇藥,有了這些藥,青雲他們一定會無礙的,穆安也能放心不少。
沈德重似懂非懂,他毫不吝嗇的提醒穆安:“王妃可知道,三日之後,青雲和青靈就要問斬了?”
意思就是你現在準備這些上好的藥也沒什麼用處了。
穆安嗤笑一聲:“知道,沈大人只管幫我將藥送進去就行,剩下的我會解決,這份情算是我欠沈大人的。”
沈德重拱手:“不敢。”
“說不定下次見到沈大公子,我還能給大人逮回來呢。”
“……”
一聽這話,沈老頭瞬間變了一個人,橫眉豎眼,讓人不得不相信,此刻沈行白若在面前,能被老頭子生生打斷一條腿。
“小兔崽子,王妃若是有幸見到這個不成器的,一定要給老臣逮回來,看我不打死他!”
穆安:“……”
遠在茶樓的沈行白打了個噴嚏,一股莫名的冷戰從脊樑骨戳了上來,他摸了摸鼻尖,低聲:“青天白日的,誰罵我?”
穆安走後,沈老頭如喪考妣的沉痛一會,當著眾人的面,狠狠的把不成器的兒子數落了七八遍,這才驅散一點壓在心底的擔憂,沉沉的搖了搖頭,跌坐回去。
看著很不是滋味,也就沈行白這個沒良心的能對這些充耳不聞。
——
太和殿內,謝良已經一五一十的將刑部門口發生的鬧劇稟告給了蕭景炎。
蕭景炎黑了臉:“是誰讓那群百姓去刑部門口大鬧的?攝政王妃可有傷著?”
謝良噎了噎,硬著頭皮:“回皇上,攝政王妃一切安好。”
“傳令下去,今後誰也不能再談論百草堂這件事,莫要牽扯到皇叔和王妃身上”,蕭景炎字正腔圓:“至於那些殺手,統統問斬,在逃的儘快緝拿歸案,好給無辜的百姓一個交代。”
站了這麼一會,謝良出了一額頭的冷汗,他表裡不一的點頭:“是。”
自始至終,都沒人瞧一眼坐在下方的銀面男子,雪銀色遮住他的眉眼,讓他那雙眼睛愈發的深不可測,硬朗的下顎能勾勒出來,削峰的下巴聳立,不苟言笑。
深藏青色的厚衫襯的身姿挺拔,就見他幽幽的坐在下方,有意無意的品了幾口茶,緊繃的嘴角便讓人覺得此茶定索然無味。
蕭景炎換了臉色,低低一笑:“讓世子見笑了。”
沐珣頓了半晌,才佯裝幽幽回過神來,茫然的抬頭,一串動作優雅細膩,在蕭景炎眼裡,這從進京就一直銀具遮面的大涼世子,就是一個飽讀詩書的世家公子,雖然偶爾見他提劍,但劍柄都沒握過,想來是個知文不武的草包。
那把冷劍恐怕也是個明晃晃的擺設。
“擺設”的主人貌似認真的看了蕭景炎一眼,彬彬有禮:“皇上方才叫我?”
“是”,蕭景炎的戒備消除不少,沉痛嘆氣:“世子一來,京城就出了這等頗有牽扯的糟心事,實在讓朕為難。”
“哦?”沐珣想了想,從他的愣神中展現出他好似終於想起來京城的“糟心”事具體指什麼,這才不徐不疾的跟著附和:“皇上龍體為重,本世子就是略微好奇,聽說這出事的百草堂是攝政王妃所開?如今出了事,豈不是要牽連到攝政王府?”
蕭景炎:“世子所說不錯,可百草堂出事之時,皇叔和王妃並不在京城,這才釀成大錯,都是一些江湖人惹的麻煩,皇叔如今遠在滇州,自然不能讓他分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