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雪覺得這大梁皇后實在可笑的很,不知道的還以為她有病呢。
推開許淑賢,姜雪趾高氣昂:“區區一個穆安安,本公主還不放在眼裡,皇后娘娘不用過於擔心,再說了本公主如何,確實與皇后娘娘無關,皇后還是顧著些自己吧。”
這穆安不來就算了,今日既然來了,就是自取其辱的,她好心安排了這麼一場大戲,給了她一個即將身敗名裂的大戲,怎能不好好當面嘲諷一番。
看著姜雪迫不及待的推門出去,許淑賢臉色涼了涼,低低搖頭,嘆了口氣,不敢耽擱,快步跟了出去。
只看到姜雪風風火火的背影。
穆安剛要一隻腳跨進正廳,手腕就被人拽住,使勁扒拉了一下,她措不及防差點摔倒,回頭一看。
姜雪嫌棄的拍了拍手,高高仰著下巴:“這不是攝政王妃嗎,怎麼還有臉進宮來?”
“攝政王妃”幾個字,幾乎是從姜雪牙縫裡蹦出來的,穆安好奇的想知道,她的牙根有沒有被自己咬斷,自上而下打量了她一眼,穆安幽深的瞳孔一冷,幾乎要將姜雪這表裡不一的模樣給印進去。
姜雪被她這涼颼颼的表情盯的無端發慌,秀眉緊蹙:“你什麼態度!竟敢這樣看本公主,怎麼,多日不見,現在知道本公主的厲害了……你”
“啪——”一聲脆生生的驚響,夾雜著冬日裡的寒氣震裂了鐵門一般,瞬間,周圍所有的空氣都凝固了。
隨後而來的許淑賢不可置信的瞪大眼睛,瞳孔一縮,步子僵在原地。
左邊臉頰火辣辣的燒了起來,姜雪足足頓了半晌才反應過來,她捂著發熱的左臉,怒目圓睜,尖聲:“穆安安!你個賤人!你敢打我!你知道我是誰嗎?你算個什麼東西……”
說著姜雪心裡憋了許久的恨意在這一刻發了出來,再也藏不住,她直接撲上去,對著穆安那張始終冷冰冰卻又讓人移不開的臉,尖銳的指甲就刺了過去。
“狐狸精,勾引蕭辭哥哥,本公主今日毀了你這張臉!”
可是她連穆安的身都近不了,居高臨下的看著發瘋的潑婦,穆安一手嵌住她的手腕,逼近姜雪的耳邊,冷聲:“所以,這一切都是你做的?你給無辜的百姓下毒?”
眾目睽睽之下捱了一巴掌,姜雪哪裡能忍,她一想到蕭辭的絕情的容顏,就將這一切的不愛都歸咎在穆安這個賤人身上,哪裡聽清楚穆安方才問了什麼,猩紅的抬眼,姜雪怒道:“本公主要讓你身敗名裂!”
周身的戾氣一重,穆安重重推了姜雪一把,她從臺階上直直摔下去,許淑賢幾乎是慌不擇亂的上來,堪堪將姜雪接住,兩人一起踉蹌幾步。
姜雪早就被怒火和嫉妒的仇恨衝昏了頭腦,推開許淑賢,扭曲的表情撕裂的對著紋絲不動的穆安。
許淑賢低喝一聲:“公主自重!”
這句話無疑是最戳姜雪心窩子的,她想也不想就要回頭懟回去。
豈料向來忍氣吞聲的皇后娘娘沒有給她這個機會,幾乎是言辭厲色的抬高了聲:“這裡是大梁皇宮,本宮是後宮之主!公主最多算個客人,還是掂清楚自己的身份的好!給攝政王妃賠罪!”
姜雪:“……你”
許淑賢:“賠罪!”
第一次見皇后發這麼大脾氣,穆安也有幾分驚詫,她冷哼一聲,將陰氣沉沉的眸色緩緩從姜雪身上移開,攏了攏寬大的衣袖,微微頷首,清冷著聲:“見過皇后娘娘。”
許淑賢攢著不安的雙手,指尖凍的通紅,可只有她自己知道,手心的冷汗莫名的往出冒,她緩了緩臉色,不經意的將姜雪攔在身後,對穆安道:“王妃怎麼來本宮這裡了?還真是稀客呢。”
說著便有宮女要將穆安迎進去。
穆安只是淡淡瞥了一眼,並沒有絲毫要踏足裡面的慾望,她周正的眉眼將虹膜吸附著,裡面的平靜攪動著難以壓抑的風暴,似乎要將什麼東西吞噬掉。
許淑賢愈發的惴惴不安,冷汗已經蔓延到了脊背,她甚至開始懼怕穆安的那雙眼,那雙讓人看不穿的眼。
她的這些神態穆安並沒有注意,沉了一下,她道:“同公主也算舊人了,這不,路過便進來瞧瞧,叨擾皇后了。”
“無妨”,許淑賢及時拉回神智:“公主在本宮這裡一切安好,王妃若是想同公主敘舊,不如進去說。”
“不必!”穆安極其敷衍,她也不在乎許淑賢是真的看不出來,還是假意看不出來,她和姜雪所謂的“舊”現在只剩你死我活了。
哪裡還需要進去坐下來好好談談?
坐下來好好對著她的屍體談談,穆安倒是十分的有興趣。
她冷笑一聲,對著許淑賢一拱手:“借皇后娘娘貴地一用,我確實有點事情想好好同大齊公主談談。”
姜雪被許淑賢示意的兩個宮女按住,動彈不得,她眼睜睜看著穆安越過許淑賢徑直過來,對兩個宮女招了招手,不等兩個宮女反應過來,就將自己拽著衣領提了出去。
穆安本就身材高挑,之前瘦弱不堪,又常年挺不直脊背,這才看起來弱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