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安溫聲細語的叮囑趙瑩安心在王府養傷,只要她聽話,就一定不會死的,她還會幫助她證明清白,趙瑩自然是感激不盡。
明月:“小姐穿厚一點,外面冷。”
親眼看著穆安加了衣服,明月還在一旁嘟囔:“王妃稱病不去就好了,主子還沒回來,皇上給王妃下什麼旨意,總歸是讓人心下不安的。”
蕭晟淵召穆安進宮,穆安又怎能不去,她笑道:“就是你家主子沒在,皇上才要見我。”
明月聽風臉一白,齊聲:“我們陪王妃去。”
這穆安倒是沒反對,青簡身份特殊,還是在宮門口等她比較穩妥。
難得惠太妃還派玉珍過來問候了句。
“太妃叮囑王妃小心些。”
惠太妃可能是被穆安的藥吃錯了腦子,身體越來越好,脾氣也越來越好,驚掉了九方居眾人的下巴,這和諧的一幕沒讓他們主子瞧見真是可惜。
冬日的太陽不冷不熱,機械般的運轉,就要下山了,通往宮裡的路上,大家各掃門前雪,聽到車軲轆聲,也是淡淡抬頭看一眼,感嘆一句——是攝政王府的馬車,裡面坐的肯定是攝政王妃了。
青簡:“小姐信趙瑩的話?”
沉吟片刻,穆安淡聲:“信也不信,宮裡走一遭就知道了。”
趙瑩確實是識時務的,穆安從她僅存的理智中看出了失去愛人的悲傷,那是真真切切的,壓抑不住的悲傷,她應當是和丈夫極其相愛的,所以“報仇”對她而言,是比自己的清白還重要的。
按照趙瑩所說,穆安漸漸在心裡形成了一條清晰的陰謀脈絡。
姜雪是借了蕭坤的手對百草堂行兇的,趙瑩身上的毒也是蕭坤下的,為了給姜雪解毒,他必須拿到穆安手裡的解藥。派人追殺青閣弟子的也是他,同姜雪裡應外合欲置自己於死地還是他。
這一切看起來是沒什麼問題的,蕭坤有權有勢,深得蕭晟淵的依仗,調動幾個禁衛軍也不是什麼難事。
心下存著最後的疑惑,穆安進了宮,她要在這裡解密,將風起雲湧的京城假象下,那暫時的風平浪靜撥回正軌。
明月聽風被攔在了太和殿外,聽風拽住穆安,凝聲:“王妃小心。”
穆安:“這裡還是皇宮,皇上不會把我怎麼樣。”
況且,她沒有留下任何證據,單單憑藉這一點,蕭晟淵就不能將她如何。
只是穆安沒想到許淑賢也在,她進去的時候許淑賢正跪在大殿之上,眼眶泛紅。
到底是皇后,蕭晟淵怎麼也該給幾分面子,頓了頓,沉聲:“退下。”
“臣妾告退”,許淑賢端莊大方的起身,行了一禮,才退了出去,在經過穆安身邊時垂手擦了擦眼淚,扯出一抹笑容:“攝政王妃來了。”
“嗯”,穆安微微屈膝:“見過皇后娘娘。”
“王妃來了。”
“見過皇上,不是皇上召我進宮的嗎?”
蕭晟淵一噎,心裡的怒火差點就壓制不住,冷聲:“朕若是沒記錯,明日就是五日之期了,百草堂的事情王妃處理的怎麼樣了?”
穆安輕笑:“多謝皇上掛念,一切都好,刑部已經查清了百草堂的人是無辜的,已經將人放了出來。”
臉色微變,蕭晟淵眸色深沉的盯著穆安,想到剛才許淑賢的話,他就恨不得將穆安關進大牢。
許淑賢其實很少來太和殿,無非就是送點羹湯,蕭晟淵也沒將她放在心上,這次許淑賢一進來,二話不說就跪在大殿之上,請求廢后。
蕭晟淵一個激靈,當即就暴了:“皇后可知道自己說了什麼。”
許淑賢不卑不亢:“臣妾未能照顧好大齊公主,差點釀成大錯,實屬失職,請求皇上重罰。”
現在聽到姜雪的事,蕭晟淵就有心無力,齊國君遲遲不表態,這是擺明了要姜雪在大梁得一個尊貴的身份,不自然的皺起眉頭,就聽許淑賢的自悔。
一番話蕭晟淵也是聽明白了,卻嚇得不輕。
姜雪仗著自己的身份,目中無人,自從上次被蕭辭拒絕過後就性情大變,常常三四日都不出門,宮女也不敢去打擾,許淑賢在她面前屢次失態,便懶得管了。
因此姜雪三日未離開寢殿,也沒人覺得有什麼不對。
說到這,許淑賢臉色一白,雙肩發抖,道:“昨夜臣妾宮裡有動靜,驚擾了謝統領,進來檢視了一番,並無不妥,臣妾也未多想,奈何心下不放心,這才不得去看看公主,這一看,臣妾實在無顏來見皇上。”
“可是此事事關重大,臣妾不敢隱瞞,大齊公主身重劇毒,害怕臣妾知曉,將自己鎖在了寢殿,臣妾今日發現,已經毒入骨髓,危在旦夕。”
而這毒,姜雪親口承認是穆安所下,為的就是給那群殺手報仇。